贺老师布置的任务完成了

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把书桌照得如同铺了层银霜。严浩翔写得入神，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偶尔停下琢磨时态，目光总会不自觉飘向贺峻霖留下的笔记本。那页画着时态表情包的纸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藏着的小笑脸，像是在偷偷看他。

写到第三篇短文时，他卡了壳。将来时的句子总觉得别扭，脑子里突然闪过贺峻霖讲题时的样子——手指点着课本，眉头微蹙，说“俄语的将来时要带着点期待感”。严浩翔试着在心里默念了两遍，果然顺了不少，笔尖落下时，竟不自觉写了句“贺峻霖会笑着接过我买的汽水”。

写完才反应过来，他盯着那句话看了两秒，耳尖悄悄发烫，却没舍得划掉，只是在后面补了句“因为那是橘子味的，他最喜欢”。

凌晨两点，短文终于写完了。严浩翔揉着发酸的手腕起身，才发现桌上的台灯不知何时歪了，暖黄的光晕正好落在贺峻霖的笔记本上，把那个举旗小人照得像是在发光。他伸手把台灯扶正，指尖碰到笔记本封面，突然想起贺峻霖刚才擦袖口时的样子——眉头皱成小疙瘩，却还是把番茄酱蹭到了手腕上，像只笨拙的小猫咪。

他拿起手机，点开和贺峻霖的聊天框，输入“短文写完了”，想了想又删掉，改成“贺老师布置的任务完成，明天请查收”，末了还加了个敬礼的表情。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时间贺峻霖早该睡了。

刚要放下手机，屏幕却亮了一下，贺峻霖回了条消息，只有个打哈欠的表情，后面跟着句“笨蛋，早点睡”。

严浩翔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指在屏幕上敲得飞快：“你怎么还没睡？”

“被你消息吵醒的。”贺峻霖回得很快，“别检查了，明天我帮你看，现在立刻关台灯。”

严浩翔看着屏幕，想象出贺峻霖窝在被子里皱眉打字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回了个“遵命”，才依依不舍地按灭屏幕。

关台灯前，他把三篇短文仔细叠好，放进贺峻霖的笔记本里夹着，又在旁边放了颗新的薄荷糖——是他白天特意买的，和贺峻霖喜欢的那种一个味道。

躺下时，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细的光带。严浩翔翻了个身，鼻尖似乎还萦绕着贺峻霖身上的西柚味，混着薄荷糖的清凉，像夏日里最舒服的风。

第二天一早，严浩翔是被厨房的动静弄醒的。他趿着拖鞋走到门口，正看见贺峻霖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鼻尖沾了点面粉，大概是在帮丁程鑫烤面包。

“醒了？”贺峻霖抬头看见他，眼睛弯了弯，“短文写好了？”

“嗯。”严浩翔挠了挠头，“在你笔记本里夹着。”

贺峻霖把盘子放在餐桌，转身往书房走，刚走两步又回头：“对了，你的汽水——”

“啊？”严浩翔没反应过来。

“我昨天查了，楼下便利店有橘子味的。”贺峻霖的耳朵有点红，“等你测验过了，记得兑现承诺。”

说完，他快步走进书房，衣角扫过门框时，带起一阵淡淡的西柚香。严浩翔站在原地，摸了摸发烫的耳朵，突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暖，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甜丝丝的味道。

餐桌旁，丁程鑫端着牛奶出来，看着严浩翔傻乐的样子，了然地勾了勾嘴角：“贺儿早上特意问我你爱吃什么馅的面包，说要给‘笨学生’加加油。”

严浩翔的脸“腾”地红了，抓起一片面包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谁笨了……”

话音未落，书房里传来贺峻霖的喊声：“严浩翔！你把‘счастье’的重音又写错了！过来罚抄十遍！”

“来了来了！”严浩翔嘴里的面包还没咽完，脚步却轻快得像踩着风，朝着书房跑去。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后，把影子拉得很长，正好和书房门口那个蹦蹦跳跳的影子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