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深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手术室内医生熟练的给杜城做手术，等候区内沈翊无助的等待着，此时的他心如刀绞，特别难受

一天一夜，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紧闭的门悄然打开，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掩不住那双眼中透出的坚定与释然。他的白大褂微微凌乱，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仿佛刚从一场无声的鏖战中抽身而退。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着他的出现而变得轻缓了些，每一个等候的人都屏息凝神，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等待着那一句至关重要的宣告

沈翊陆医生，杜城他怎么样了

陆医生沈翊，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陆医生的话音落下，沈翊的神情骤然溃散，心脏仿佛被锋利的刀刃狠狠绞动，痛得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他的目光怔怔地望向病房的方向，心中翻涌着无尽的悔恨与悲戚。此时此刻，他多么渴望能用自己的生命去交换，躺在那里面的人是他，而不是杜城

沈翊的心情逐渐平复，他努力将那翻涌的情绪压制在心底。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和波动都随着这一口气吐出，只留下一片沉寂在胸腔中。那双微微颤抖的手缓缓握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无声地宣告着他内心的挣扎与坚定。外界的喧嚣似乎被隔绝，此刻，他唯一能听见的，只有自己低沉而规律的呼吸声，平静之下暗藏着尚未完全消散的波澜

沈翊陆医生，你说吧

陆医生沈翊杜城他现在处于昏迷状态，而且他同一个地方被二次创伤了。目前杜城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必须在重症监护室观察，直至完全脱离生命危险，他才能转入普通病房

听到此处，沈翊只觉内心那股压抑已久的悲伤如决堤般汹涌而出，再也无法遏制。他的眼眶瞬时湿润，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在寂静的空气中划下一道无声的痕迹

李晗凝视着沈老师，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涌起阵阵担忧。那份无力感如潮水般蔓延，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却又无法找到分毫解决的办法。她的目光紧紧跟随，眉头轻蹙，似乎想要透过那层迷雾看穿沈翊内心真正的挣扎，可无论如何努力，她终究只是旁观者，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从插手

蒋峰陆医生，城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陆医生这个就要看他自己的意志了

听完陆医生的这番话，沈翊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哭声在空气中撕扯着每一丝压抑。仿佛在这一刻，他所拥有的一切都被抽离，只剩一片令人窒息的虚无将他彻底吞噬

沈翊守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整整一天一夜，未曾挪动半步。李晗几次劝他去吃些东西，可他始终不肯离开，仿佛只要稍一转身，就会错失什么至关重要的瞬间。他的身影在走廊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像是一尊凝固的雕塑，唯有那紧攥的手指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饥饿与疲惫早已被抛诸脑后，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哪怕这等待漫长得如同无边黑夜，他也寸步不离

——————第二天——————

警局内，蒋峰与张局相对而坐，桌上的案卷散落着，他们正深入探讨杜城案件的种种细节。蒋峰的目光落在那些密密麻麻的线索上，心中不禁泛起波澜。每一次危险逼近时，城队总是毫不犹豫地挡在自己身前，那挺拔的身影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正因如此，这一次蒋峰心底涌动着强烈的愿望——他想为城队做点什么，哪怕只是从这些繁杂的线索中找出一丝关键的脉络，也能让他感到些许安慰与力量

张局蒋峰，你听好了。如今北江分局的刑警大队，就如同一列失去了车头的火车，绝不能就此停滞不前。而你，是杜城亲手调教出来的警员，能力与魄力都有目共睹。所以从现在起，你暂代北江分局刑警大队队长一职。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更是责任。你的肩上，将扛起整个队伍的重担，也扛起那些未解的案子和未还的正义。接下这个担子吧，别让任何人失望，更别让自己失望

蒋峰可是张局，我怎能趁城队生病之时占了他的职位呢？这等行径，岂是我所能为之？城队于我，既是同事，亦如战友，我断不能在此时落井下石。纵使这职位对我有千般吸引力，我也需坚守内心之正道，不可做出此等不义之事

张局蒋峰，你且听仔细了。你并没有夺取杜城的职位，只不过是暂时代替他行使职权罢了。待杜城归来，队长之位依旧属于他

蒋峰是，张局

医院里，李晗和沈翊守在重症监护室外，陪伴着仍在昏迷中的杜城。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沈翊静默地站在一旁，目光时不时掠过那扇紧闭的门，内心的挣扎却如潮水般翻涌。他思索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转头看向李晗，神情复杂而凝重。他准备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倾诉给她听，那些隐秘、痛苦与疑惑，也许只有此刻才能找到出口

沈翊李晗，蒋峰之前应当已经告诉过你，每当我听到沈景言这个名字时，头痛便会如约而至

李晗是的，沈老师，怎么了

沈翊李晗，其实我并非父母亲生，而是被领养回来的孩子。那时，他们已经有了沈景言。随着年龄渐长，沈景言渐渐意识到，他对我的感情已不再仅仅是兄长对弟弟的宠溺与关怀，而是一种更为深沉、炙热的情感。然而，这对我来说却是无法接受的事实。我拒绝了他，明确告诉他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跨过那条界限。可他却无法承受这样的拒绝。那一刻，理智溃散得彻底，冲动之下，他对我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那一夜之后，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我，但羞耻和无助让我不敢向父母吐露半分。我只能将这一切藏在心底，任它啃噬我的灵魂。而他，也许是因为愧疚，也许是因为无颜面对，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李晗沈老师，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我们一路追查的沈景言，竟然会是你的哥哥？而他……竟还曾对你做出那般过分的事

沈翊是真的，直到那一天，我无意间听到了父母的谈话，才终于明白了一切。他们早已知晓沈景言对我的所作所为，而他的离开并非偶然——他们将他送去了国外读书

沈翊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艰难地挤出来的。他隐约明白了，沈景言为何会一次又一次地将伤害加诸于杜城身上。那背后藏着的，或许不仅仅是简单的恶意，而是一种更为复杂、难以言说的情感纠葛。他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痛楚，仿佛能看见那些隐藏在时光里的秘密，正逐渐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