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还没到午时,其他几家铺子的掌柜都战战兢兢地候在了明月轩门口。当郦家姐妹的轿子停在门前时,众人齐刷刷跪了一地。那个昨日还对杨羡敷衍了事的赵掌柜,此刻正捧着那对"遗失"的玉镯,双手抖得像筛糠一般。
郦五娘扶着三姐姐的手缓步下了轿,裙裾纹丝不动,只露出一双绣着金线的翘头履。她眼风淡淡扫过跪了一地的掌柜伙计,最后落在那对羊脂玉镯上。
"赵掌柜,"她声音轻柔,却让跪着的人打了个寒颤,"不是说这镯子被通判夫人借去了么?怎么,一夜之间又自己长腿跑回来了?"
赵掌柜额头抵着青石板,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的衣裳:"夫人明鉴...是、是小的一时糊涂..."
郦五娘忽然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本账册摔在地上。册子"啪"地散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朱批:"好一个'一时糊涂'!明月轩这三个月的账目,倒有七成是糊涂账!"她弯腰拾起一页,指尖点着某处,"光是这批南洋珠,就比市价低了三成。赵掌柜,你可是忘记我们郦家是干什么的了,想糊弄我?"
此时街角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刘家珍宝斋的伙计探头探脑往这边张望,被郦家的随从一把揪了出来。那小厮怀里还揣着几件明月轩的首饰,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
郦五娘缓步走到赵掌柜跟前,绣鞋尖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原来赵掌柜不止会做账,还会做贼啊?"她转头对随从道,"去请京兆尹的差爷来,就说...我们抓了个吃里扒外的家贼。
赵掌柜闻言面如死灰,突然扑上前想抱郦五娘的腿求饶,却被郦三娘一脚踹开。这位平日里温婉可人的郦三小姐,此刻眉目凌厉如刀:"现在知道怕了?偷卖东家货物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整个洛阳的人谁不知道郦家女婿个个都是大官,郦家娘子也不是好惹的,他们竟然还敢做假账。”
“话说这杨家是不是就是当初抢亲的杨家,听说当初被抄家了,杨家长子出海了,谁曾想现在回来了这么厉害。”
“对啊,这郦家五娘个杨家公子,当初也是一段佳话呢。”
经过大街小巷的议论不到半日,整个城东的铺子都知道了杨夫人雷厉风行的手段。那些原本还存着侥幸心理的掌柜们,纷纷主动捧着账本到杨府请罪。而刘家珍宝斋当日下午就关了门,据说刘老爷亲自带着厚礼去杨府赔罪,却被门房告知"夫人正在查账,不见外客"。
暮色四合时,郦五娘正在书房帮杨羡整理账册。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随着动作轻轻作响,映着烛光格外莹润。
"都处置妥当了?"杨羡接过她递来的茶,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挠。
郦五娘抿嘴一笑:"明日开始,所有铺子每旬都要来府里对一次账。"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张地契,"对了,刘家把珍宝斋赔给我们了。三姐姐说...那里地段不错,适合开个绣庄。"
杨羡忽然起身,从多宝阁上取下一个锦盒,"早该给你的。"盒中是一对羊脂玉耳坠,在烛光下莹润如月,"和田玉心雕的,天下只此一对。"
郦五娘接过耳坠,却故意板起脸:"今天忙了一天就给我一个这个?"
杨羡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温热的气息惹得她耳尖发烫,"这对耳坠我寻了三年,就为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他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
郦五娘红着脸推开他,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油嘴滑舌!"她起身要走,却被杨羡一把拉回怀中
"娘子别急,我想把铺子交给你和殷瑶一起来打理,反正我的资产就是你的。"
“这是在求我?”
“娘子~”杨羡从背后抱着郦五娘撒娇
“好吧,那我勉为其难答应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