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前最后一次更文，下次的话，10天之后吧）（苦笑）字码多了亿点。
————————————————————
回到宫中，已近戌时。两人告别了玄青后，一同去了御书房。御书房很大，喊一句话都可听见回声。当然，没有人会在这种场合下大喊大叫。
“魏卿，挑一本书吧。”
魏征应了一声，寻找起心仪的书。终于，在书架顶部的一本书引起了他的兴趣。魏征努力的想要伸手拿下那本书，奈何它放的太高，自己根本碰不到。
“朕帮魏卿拿吧。”李世民上前两步，欲伸手，却被魏征拦住。
“不必。”魏征经过一番努力，书终于下来了——一整排的书都滑了下来了。魏征忙用手护住头部，眼睛紧闭。
几声闷响，魏征很诧异的睁开眼睛。是李世民将那几本书挡了下来。
“陛下……”
“魏卿没有受伤吧？！”
李世民明明是自己被书砸了，却还在关心着魏征，真是……傻的可爱。
“老臣没事。”
“那就好。”
魏征将地上的书都捡起来。李世民见状赶快把书接了过来。
“先去看书，晚些再一同拾掇吧。”
“也好。”魏征拿上自己挑的那本书，去一旁的席子上坐下。李世民胡乱找了本书，将椅子晾在一旁，挨着魏征，坐在了他身边的席子上。
魏征读起书来很专注，任何外界因素都无法干扰。李世民时不时瞟向他手中的书，好像是本古代名家的认治国之道。
“魏卿，看书是为了放松，不是为了学习如更好的骂朕。”李世民的话语中带着三分无奈。见他不搭理自己，李世民去点烛台来掩饰此刻的尴尬。“今夜无月光，天黑的好快。”
见魏征还是不理自己，李世民索性趁他正看的出神，一把拿走他手上的书。
魏征一惊，随后——
“陛下怎可如此没规矩！将书还给老臣。”
“看的这么认真，朕还当什么好书呢。”
“陛下，有封急信送到。”外面站岗的宦官喊道。
“拿来。”李世民这才收起笑容，将书还给魏征。
借着烛光，李世民展开手中的信，看了起来。虽不知写了什么，但魏征断定这封信上的内容绝对不是什么喜事儿。
看罢，李世民将手中的信从中间撕开，贴近烛台那跳动的火苗。
“陛下，这信？”
“无关紧要，继续看书！”李世民的声听不出一丝喜怒。
信被火苗舔舐着，燃烧殆尽。魏征不敢再多问，低下头，继续看书。
“魏卿，如果，朕只是说如果，朕为了一个最重要的人，毁了这大好河山，那个人……”
“陛下，请换个思路。如果为了大好河山而牺牲一个人，那个人应是会感到自豪。”魏征敏锐的察觉到此信内容不简单。
李世民再没有说些什么。这诺大的御书房，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再无其他。猛然，李世民发觉到窗外的声音。那不像是风。
察觉到了窗内投过来的目光，窗外的人立刻将头缩到窗下。
李世民没有告诉魏征。佩刀不在身上，他不能贸然行动。
“怎么了，陛下？”
“没什么。”李世民不动声色的走近魏征，抓起他的手写下：窗外有人 莫怕
魏征另一只手上的书掉在地上，窗外的人听到动惊，“呼”的一声翻窗闯了进去。首先扑灭了烛火。顿时，一片漆黑。
“何人！”李世民将千魏征带入怀里带，紧紧的搂着他。
“来……”李世民的嘴被从身后伸出来的手捂住。
“是我。”玄青的声音很低。“你若把侍卫都引来，那就好玩了。”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吓人？！”
“哟，小皇帝怕了？”
“没有，若不是你，朕早就出手了。”
“若不是我，你早死了。”
“别闹了！”魏征推开李世民，“先去点烛。”
“你们在夜里看不见东西？”玄青点燃了烛台，好奇的问道。
“看不见。而且，老臣不希望小娃娃以后再开这种玩笑了。”
“好。”
三人一同坐在席子上。
“先生看的书，讲的可是百家争鸣？”
“正是。对，小娃娃，你不是经历过百家争鸣吗？对此方面有何见解？”
“儒家通理，道家养性，法家善治，大道律己。”
“好！”
“先生谬赞了。诶，小皇帝，怎么半天不见你说话？方才吓坏了？”
“没有，朕没事。”
“陛下，若有心事，臣愿为陛下分忧。”
“朕没事。”
“小皇帝真不领情。”
“……”
“小娃娃，借一步说话。”魏征将玄青拽去一边。
“怎么了，先生？”
“老臣想知道陛下在想什么，可以吗？”
“好说呀，灌醉不就行了吗？”
“这……不好吧。”魏征看了看李世民，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好，老臣去取酒。”
魏征出去后，李世民将玄青叫到身旁。
“小娃娃，你有没有过不得不为之的事情？”
“什么意思？”
“两个只能取其一。但两个都很重要。”
“问我这个做什么？”
“你保证不能告诉魏卿。”
“快说。”
“数月前，魏卿提议削藩，遭到了各藩王的不满。在朕同意后，以永乐王为首的藩王更是欲暗中对魏卿下手……”
“数月前与今日有何关系？”
“你当真还未明白？他们想要了魏卿的命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他们聚众，好几十万人，以永乐王为首的藩王写了请愿书……”
“两个选择：一，杀永乐王平乱。二，杀魏先生平乱。”
“唉，永乐王按辈分论还是朕的本家爷爷，可是，魏卿……”
轻快的脚步声传来。魏征推开门，怀里抱着酒壶和酒杯。
“陛下莫再想烦心事了，老臣今日与陛下对饮几杯如何？”
“甚好。”
魏征将东西在小桌上摆好，李世民坐了过去。
“陛下，”魏征倒了满满的一大杯酒，递给李世民。
“多谢。”李世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魏征又替他满上了酒。人若有愁，这酒，一沾就倒。果然，只是两杯酒下肚，李世民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先生，别问他了，我告诉你吧。”
“也好。”
……
“原来如此，老臣早也有些预警，他们迟早会要了老臣的命。几十万兵马，若真的打起来，也不是个事儿。”
“小皇帝绝不会对先生动手的。”
魏征惨笑了一声。端起洒杯，将酒饮尽。良久，才放下杯子。
“老臣倒希望陛下下手。永乐王不敢真正造反，只是真的想杀老臣罢了。”
“先生，说的好像有多么大义凛然，可，你万不能有事。”
“……”
约至夜半，玄青起身告辞，御书房内，只剩下李世民与魏征。魏征看着熟睡的李世民，眼中满满的不舍。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御书房。
偏殿不大，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桌上摆的朴刀。魏征进了门，点上烛火，将门反锁上了。
“事以至此，老臣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陛下别为难自己。”
拿起桌上的朴刀，这本是为了美观才摆放在这里的。魏征没有留恋什么，将刀横在腕上，只一用力。
血涌了出来。如一朵盛放的红玫瑰绽于白皙的肌肤, 痛，也值得。心在痛着，人却在笑着。窗外，洁白的光洒了进来，是月亮出来了啊……
“噗通”一声，魏征侧身倒在了地上，任由黑暗吞噬着自己，再没有挣扎。
“陛下，老臣……没让你为难……”
意识模糊间，魏征感到天旋地转，最后也只是无奈一笑，闭紧了双眼。
或许就这么死去，才有意义吧。
……
当人再缓缓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手腕上缠着纱布，隐约还可以看到一丝血迹，这种浑身无力，虚无缥缈的感觉令人窒息。魏征努力抬眸向四周望去，却正对了发着幽幽暗光的眼眸。
“魏卿，不想解释解释？”李世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你知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若不是玄青放心不下又折返回去，你就真的没命了！”
“先生刀法真好啊，轻轻一下，便划破了脉络。那血流的哟，止也止不住……”
魏征知道玄青在讽刺他，但却也无话可说。
“先喝点水吧。”李世民神色稍有缓和，端来一杯水，将魏征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一口一口的喂他。
一杯水喂完后，李世民并没有直接将人放下。
“小娃娃，能去帮忙取药吗？”
“没问题，有事尽管吩咐。”玄青跑了出去。
待人走远后，李世民长叹一声：“魏卿，你这是何苦啊？”
怀里的人再也忍不住，小声抽噎起来。“老臣，不希望……陛下因为我而……为难。就算是死，也这么难吗？”
“魏卿……”李世民的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你说说你，若是真为了朕而死，朕如何再有活下去的勇气？”
“老臣对不起陛下。”
“是朕对不起你……”
门外，听着两人对话的玄青微微笑着，并没有急着进去。阳光温暖，照入窗口，打在那有说不尽的话的两人身上，有点荒唐，却明媚有光。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