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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初入汴京见闻录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十全十美

夏日初至,南风鼓足了劲儿,助力船只由南向北,一路顺畅前行。抵达京津地带,船稳稳靠岸。盛纮抱着小女儿盛漪兰,在一众幕僚的簇拥下,神色严肃,稳步下船。京城之中,吏部的升迁手续亟待办理,这关乎他仕途的进一步发展。进宫叩谢皇恩,更是重中之重,以表他对圣上的忠诚与感激。此外,还有一干师长、同僚,在过往岁月里对他多有照拂,此番进京,定要登门拜谢,以全礼数。而船上余下的亲眷,则由长子盛长柏领头,继续沿着水路,朝着山东的方向前行。

雕花马车缓缓前行,车内,盛漪兰穿着桃红色的锦缎袄裙,身子轻盈,眉眼间透着灵动俏皮。他半倚在柔软的锦垫上,马车轻微的颠簸,恰似此刻她起伏的思绪。不觉间,脑海中又浮现出船上的点点滴滴。

回忆——

此刻,船已渐渐靠近码头,岸边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盛纮早已将儿女们齐聚右船舱,盛纮目光逐一扫过众人,沉稳开口:

盛纮船马上就要靠岸了。囡囡,你随我一同前往汴京;此后便由长柏领头继续前往山东。

听了盛纮的安排,小盛如兰柳眉瞬间拧成个小疙瘩,樱桃小嘴高高撅起,都能挂个油瓶儿了。紧接着,她扯着嗓子,带着撒娇的尾音大声嚷嚷道:

盛如兰(小)爹爹,我也要去!

那清脆的声音在舱内回荡,满是不高兴与生气 。

盛纮听闻,眉头一蹙,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沉声道:

盛纮我此番前往汴京,是身负皇恩,前去谢恩的。你跟着去能做什么?莫要在这里胡闹!

小盛如兰一听父亲这话,小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恰似天边被夕阳染透的云霞。她胸脯剧烈起伏,像一头发怒的小牛犊,眼睛瞪得滚圆,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懑。

盛如兰(小)凭什么七妹妹能去,我就不能去!

她扯着嗓子大声嚷嚷,声音尖锐且带着哭腔,在舱内回荡,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双脚还气得直跺脚。

盛纮闹什么闹!

盛纮眉头紧锁,目光如炬,严厉地看向小如兰,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盛纮你妹妹能去汴京,缘由有二。其一,她师父特意来信,言辞恳切,思念之意溢于言表,盼着能见她一面;其二,你妹妹一直服用的药快见底了,她师父医术精湛,独门配方效果显著,此番顺路,正好让她师父多配些,以解长久之需。这一趟行程,桩桩件件都是要紧事,可不是去玩乐的,你莫要再无理取闹!

盛漪兰的师父名唤叶栖梧,在杏林之中声名赫赫,堪称一代神医。往昔,叶栖梧遭奸人追杀,身负重伤,命悬一线之际,恰被盛漪兰所救。为报救命之恩,叶栖梧将盛漪兰收为关门弟子,倾囊相授。在他悉心教导下,盛漪兰对医术药理渐通一二。

盛漪兰自娘胎里便落下病根,身子骨孱弱,常年与病痛相伴。偏偏她又最怕那苦涩的药味,每次喝药都似一场酷刑。叶栖梧心疼爱徒,遂凭借自己精湛医术,耗费无数心血,将各类药材精心炮制,制成一颗颗小巧玲珑的药丸。如此一来,盛漪兰服药时,免去了那刺鼻的苦味,也能更顺畅地调养身体 。

盛如兰(小)七妹妹,汴京繁华,定有不少稀罕玩意,你可千万别忘了,给我带些回来!

盛如兰听了父亲的解释,知晓妹妹盛漪兰前去汴京,一来是应师傅召唤,二来关乎自身药石,皆是要紧事。她虽满心向往汴京,此刻望着体弱的妹妹,不禁心生怜惜,那股子吵闹劲儿瞬间消散,不再吵着闹着要去汴京了 。

盛漪兰浅笑着,眉眼弯弯,恰似春日里绽放的桃花,柔声道:

盛漪兰(小)姐姐放心,妹妹记下了,定不会让你失望。

回忆完—

马车悠悠前行,渐近汴京。车窗外,微风裹挟着丝丝缕缕的喧闹声,如潺潺溪流,悄然钻进车厢。此刻,盛漪兰正斜倚在车内柔软的锦垫上,双目轻阖,陷入沉睡。她的面庞在昏黄的光影下显得格外恬静,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不知何时,那喧闹声愈发清晰,像是有人在耳边吹响了号角。原本静谧的车厢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嘈杂打破了宁静,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马车猛地一晃。盛漪兰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轻轻一颤,秀眉瞬间蹙起,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困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轻声呢喃:

盛漪兰(小)这是……到哪儿了?

盛纮微微侧身,目光温柔地看向车内的盛漪兰,眼神中满是宠溺,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抬手轻轻敲了敲车壁,声音柔和且带着几分欣喜,说道:

盛纮囡囡,咱们马上就要进汴京城啦,一会儿你便能瞧见那巍峨的城墙,还有热闹非凡的街市了。

随着清脆的马蹄声和车轮的辘辘声,盛漪兰乘坐的马车缓缓穿过高大厚重的城门,驶入了繁华的汴京城。这座城池气势恢宏,规模宏大,足有两百万人在此繁衍生息,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广袤的大地上。

从城门一路向内,盛漪兰仿佛置身于一个全新的世界。她就像初次踏入大观园的刘姥姥,眼中满是好奇与惊叹。那澄澈的双眸滴溜溜地转动着,一刻也未曾停歇,时而专注地凝视,时而急切地搜寻,不放过任何一处新奇的景象,目光在每一个角落肆意游走。

沿途的风景如同一幅徐徐展开的绚丽画卷,让盛漪兰沉醉其中。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行人摩肩接踵。人们的衣着各具特色,操着不同的口音,脸上洋溢着生活的热情与活力。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一家挨着一家。脚店中,伙计热情地招呼着往来的过客;酒肆里,酒香四溢,不时传出人们的欢声笑语;布行中,五彩斑斓的布匹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酒楼高耸,雕梁画栋,尽显奢华;青楼内,丝竹之声隐隐传来;教坊门前,更是热闹非凡。

而在人群之中,小商小贩们挑着担子灵活地穿梭着。卖馄饨的小贩,热气腾腾的馄饨在锅里翻滚,香气扑鼻;售炊饼的摊主,金黄酥脆的炊饼散发着诱人的麦香。只要有人轻轻招呼一声,他们便会立刻停下脚步,笑容满面地准备为客人服务。整个汴京城,就像是一个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大舞台,每一个人、每一处景象,都在演绎着属于这座城市的独特故事 。

万能配角糖葫芦勒!卖糖葫芦嘞!又甜又脆的糖葫芦哟!

悠长而洪亮的吆喝声,如灵动的音符,在汴京热闹的街头跳跃回荡。一位身着粗布衣衫的小贩,紧紧裹着前襟,抵御着丝丝寒意,手里稳稳地撵着一串串色泽诱人的糖葫芦。他一边扯着嗓子叫卖,一边穿梭在人群中,那双敏锐的眼睛不时在年幼的孩童眼前晃荡,精准地捕捉着每一个可能的顾客。

那一串串糖葫芦,宛如精心雕琢的红宝石串成的艺术品,亮晶晶的糖衣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红彤彤的山楂透着诱人的酸甜气息。这绝美的色泽和浓郁的香气,一下子就将盛漪兰的目光牢牢锁住。她的双眼瞬间亮若星辰,眼神中满是渴望,小手不自觉地扯了扯身旁盛纮的衣袖,声音软糯,带着十足的娇嗔:

盛漪兰(小)爹爹,我想吃糖葫芦!

盛纮轻轻握住盛漪兰的小手,目光柔和却坚定,缓声说道:

盛纮囡囡,你不能吃甜的,吃多了对你身体不好,听话啊。

盛漪兰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渴望,双手轻轻摇晃着盛纮的手臂,声音软糯,带着一丝央求:

盛漪兰(小)爹爹,我就吃一串好不好嘛,就一串~

那模样,像极了一只讨要零食的乖巧小猫。

盛纮看着女儿那眼巴巴的可爱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眼神里满是宠溺,柔声应道:

盛纮好好好,爹爹让冬荣去给你买。

听到爹爹的应允,盛漪兰顿时眉开眼笑,像只欢快的小鹿般,一下子搂住盛纮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清脆的声音里满是欢喜:

盛漪兰(小)爹爹,你最好啦,漪兰最喜欢爹爹了!

盛纮眉眼间盈满笑意,修长的手指轻轻掀开马车车窗一角的帘子,朝外头吩咐,声音温和:

盛纮冬荣,去买串糖葫芦。

冬荣是,主君。

冬荣应了一声,脚步匆匆而去。不多时,他便回来了,手中稳稳拿着一串色泽诱人的糖葫芦。盛漪兰眼眸亮晶晶的,迫不及待地接过,浅咬一口,酸甜滋味在口中散开,她一脸满足地吃了起来 。

看着女儿这般满足的模样,盛纮的眼神愈发柔和。而盛漪兰在这甜蜜的味觉冲击下,心中满溢着幸福,在那一刻,她笃定自家爹爹就是这世上无可替代的最好的人。

马车继续悠悠前行,穿过内城的郑门,一路来到了州桥。但见桥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喧嚣声、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热闹的市井乐章;桥下,波光粼粼,一艘艘小舟如灵动的鱼儿,在水中来回穿梭。

瞧那船头,几位文人雅士身着宽大的袍服,衣袂飘飘。他们一手提着酒壶,仰头灌下几口美酒,而后诗兴大发,高声吟诗作赋,才情与豪情在风中肆意挥洒;而船舱之中,富商巨贾们围坐一桌,眼神紧紧盯着盘中那色泽乳白、香气四溢的鱼肉,显然是被船娘子精湛厨艺烹制出的美味深深吸引,吃得不亦乐乎 。

一艘气势恢宏的大船,悠悠地沿着河道顺流而下。当行至州桥时,船老大紧紧扯住捆绑船帆的粗壮绳索,涨红了脸,扯着嗓子大声吆喝,那声音如洪钟般穿透河畔的喧嚣。船夫们也不甘示弱,纷纷麻利地卷起袖子, 赤着脚丫,古铜色的肌肉紧绷,使出浑身力气拼命拉动绳索。

原本高高耸立达一丈之高的船帆,在众人的努力下缓缓放倒。船上的客人们见状,急忙纷纷低下头避让。紧接着,大船仿若一条灵动的大鱼,轻盈地一跃,顺利游过了州桥。而后,在船老大一声又一声雄浑有力的吆喝声中,船帆再次被奋力拉起,猎猎作响,那场面着实壮观,令人心潮澎湃 。

盛纮终究也未能免俗,怀着一丝好奇,轻轻掀开一角遮挡的布帘,目光立刻被眼前这震撼的场景所吸引,目睹着大船过桥的全过程。而盛漪兰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便不再关注,转而一门心思地沉浸在手中的糖葫芦上。

此时,糖葫芦上那层亮晶晶的糖浆,早已被她一点点舔舐得干干净净。她轻轻咬下一口圆滚滚的山楂,那瞬间在口中四溢的酸意,让她不禁微微打颤,却也吃得津津有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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