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唐门到雪月城，越是骑马过去，也得太久。

他刚刚入了神游，就去找了洛水，现在可是一点都等不及。

李长生（南宫春水）我等了太久，不愿再等了，我们飞过去。

李长生（南宫春水）老太爷，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到时候把我们的马车送过去。

李长生（南宫春水）车里还有几罐好酒，我倒是觉得，可以再添几坛你们唐门的醉红尘进去。

李长生（南宫春水）就这么定了。

唐老太爷冲着南宫春水招了招手，示意他好走不送，南宫春水转身招呼着自己的徒弟就要走。

百里东君等等师父。

百里东君还得跟他的舅舅们告别。

百里东君两位舅舅，还有阿愿，我先走了，代我向家人问好。

司空长风也得跟辛百草道个别。

司空长风走了，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

南宫春水，百里东君，司空长风，慕苒，和玥瑶五个人出现在一座城门外。

百里东君看着那牌匾上的两个字，有些好奇。

百里东君师父，我们不是要去雪月城吗？怎么这里写的是下关啊？

李长生（南宫春水）这座城啊，以前叫作大长和，虽然名字里有一个大字，但实际上它很小很小。

李长生（南宫春水）此地地处偏僻，风景优美，与世无争，后来来了四个绝世之人，于此隐居，却又阴差阳错，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来此，这座城也就越来越大，最后分成了上下两城。

李长生（南宫春水）一为上关，二为下关，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后来人们就把这上下两关统称为雪月城。

李长生（南宫春水）这四位绝世之人当中，只有一名剑仙，有一脉后代留下，人们就推举这位后代，成为了这雪月城的城主，到现在是一名女子。

李长生（南宫春水）这名女子喜穿红色，眉心一点朱砂，面容绝世，剑法通天，她就是南宫春水的心上人，也是他来这雪月城的目的。

李长生（南宫春水）我每天做梦都能梦到她，诶呀我真的是太喜欢她了。

慕苒（沐染）师父你可是真紧张啊？

李长生（南宫春水）什么？

南宫春水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哪里紧张了？

百里东君人一紧张就容易话多呀。

南宫春水一脸“懂了”的表情，点了点头，看来他还真的是有点紧张。

百里东君师父，您都活了快二百岁了，还是不能免俗啊。

李长生（南宫春水）去。

而城内的洛水，早就感应到了几人的到来，姜舒一抬头，就看到一个红衣女子正在往他们的方向飞来。

慕苒（沐染）有人来了。

她手中拿着剑，直指南宫春水，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提起戒备，南宫春水却突然说道：

李长生（南宫春水）诶，自己人。

“你究竟是谁。”

李长生（南宫春水）洛姑娘，好久不见，失礼了。

李长生（南宫春水）在下，南宫春水。

"“我怎么不记得，我认识一个叫南宫春水的人呢？”

李长生（南宫春水）那是因为，我们见面时，我还不叫这个名字。

说罢，他们两个人便打了起来，过了几招之后，洛水便也确定了眼前之人是谁。

“果然是你，你还来做什么！”

百里东君师父，她就是你说的心上人？

百里东君怎么感觉一点也不待见你啊。

南宫春水刚准备点头，因为百里东君的下一句话，他就踹了百里东君一下，这个徒弟，真是欠揍。

李长生（南宫春水）你胡说什么。

李长生（南宫春水）我跟洛姑娘，那可是两情相悦，一见就私定了终身的。

“呸！你个浪荡子，负心汉。”

司空长风有些不解。

李长生（南宫春水）洛姑娘，这么多年不见，脾气还是一样地火爆。

“你是天下第一，我杀不了你，但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滚！”

说罢，洛水便离开这里，又回到城内。

南宫春水目前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先带着他的徒弟们进城。

慕苒（沐染）老头，你当年到底对洛姑娘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呀？”"

百里东君让她这么不待见你。

南宫春水也是叹了口气。

李长生（南宫春水）其实吧，也没什么。

李长生（南宫春水）就是我想着，两人既然已经定了终身，那总得坦诚相待吧？

李长生（南宫春水）于是我就把我练过大椿功一事，告诉了她。

李长生（南宫春水）然后她就问了我一个问题。

李长生（南宫春水）什么问题？

李长生（南宫春水）她说，我之前一共有过几任妻子？

百里东君那师父你是怎么回答的？

李长生（南宫春水）我当然说三个了。

南宫春水当然是如实回答，而且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慕苒点了点头，行吧，也难怪洛水会这么生气了。

南宫春水看着徒弟们脸上的表情，便继续作出解释。

李长生（南宫春水）像我这种洁身自好的人，一世当然只有一个妻子，绝不可能多。

慕苒（沐染）难怪洛姑娘会说你是浪荡子呢。

这对洛水来说确实是一世，可是对他就不一样了。

百里东君一世只有一任妻子，听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啊。

李长生（南宫春水）是吧？

百里东君是啊。

结果他们三个人倒还达成了共识。

这话虽然听起来是没什么毛病，但是吧……这对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问题就很大了。

慕苒（沐染） 那百里，你的意思是，活得越久，就可以爱得越多呗？

百里东君连忙摆手，他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李长生（南宫春水）不要误会百里东君，他只是有点直。

百里东君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慕苒（沐染）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百里东君我的意思是……是……

慕苒（沐染）嗯？

这该让百里东君怎么回答啊？他又突然转过身看着自己身旁的南宫春水，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

百里东君不是在说师父的事吗？怎么又聊到我身上了。

李长生（南宫春水）是，在聊我的事

说罢，南宫春水又看了看玥瑶和慕苒，在座的女子，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李长生（南宫春水）你们女人家，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慕苒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件事情，因为情爱对自己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

玥瑶看着笑着开口

玥瑶这还不简单吗？

玥瑶我觉得洛姑娘，就是觉得你可能会变心吧。

担心他们不理解，玥瑶便也开始给他们解释。

玥瑶虽然以先生的立场看，每换一个身份，就是一世，每结一次亲呢，那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玥瑶可是在我看来，无论是岁月还有多漫长，只要你还是你，归根结底就只有一世，只有我，才是对你而言最独一无二的那个。

他们三个人瞬间就沉默了下来，南宫春水也是点了点头，他算是知道了。

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又都看了慕苒一眼，而后，百里东君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继续道：

百里东君师父，那你说完以后，她怎么说的？

李长生（南宫春水）我说完之后，她面色有些不好看，但是也没有立刻发作。她又问了我第二个问题。

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一起八卦的问道“什么”。

李长生（南宫春水）她说……

南宫春水刚准备说这个问题，玥瑶便知道了，那个洛水想要问的问题是什么了。

玥瑶定然是，在我之后，你还会有几任妻子

还真被玥瑶给说对了，南宫春水连忙说“不错不错”，百里东君也是明白了什么。

司空长风果然天下女人千回百转的思维，大抵都是相同的。

慕苒除外

慕苒坐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从傍晚开始，她就感到体内那股被压制已久的力量开始蠢蠢欲动。算算日子，确实到了反噬发作的周期。她暗自运转心法，试图将那股躁动的力量再次压下。

百里东君阿染？

百里东君突然转头，明亮的眸子里映着烛光，

百里东君你怎么不说话？

慕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刚要开口，却猛地感到一股剧痛从丹田直冲四肢百骸。她的手指骤然收紧，茶杯"啪"地一声碎裂，瓷片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百里东君阿染！你怎么了？

百里东君脸色大变，立刻起身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慕苒想回答，却发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她感到体内的力量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经脉，皮肤下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脸色苍白如纸。

南宫春水目光一凝，身形一闪已到慕苒身侧。他两指搭上慕苒手腕，眉头立刻紧锁

李长生（南宫春水）反噬之力上来了！东君，快抱她上楼！

百里东君二话不说，一把将慕苒打横抱起。怀中的人轻得不可思议，却在不住颤抖。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踢开最近的厢房门，小心翼翼地将慕苒放在床榻上。

烛光下，慕苒的脖颈和手臂上开始浮现出诡异的暗纹——那是一只只蝴蝶形状的印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开来。百里东君瞳孔骤缩，这些暗纹他从未见过。

百里东君师父，阿染她——

他转头看向跟进来的南宫春水，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慕苒（沐染） 出去！

慕苒突然开口，声音虚弱却坚定。她紧咬下唇，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百里东君不行！我不能留你一个人——

百里东君伸手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猛地甩开。

慕苒（沐染） 出去！

慕苒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即又因剧痛蜷缩成一团，"

慕苒（沐染）求你了...东君...

南宫春水叹了口气，拉住百里东君的手臂

李长生（南宫春水）走吧，她需要独自处理。

百里东君可是——

李长生（南宫春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南宫春水的语气不容置疑，硬是将百里东君拉出了房间，司空长风和玥瑶也跟了出来，轻轻带上了门。

走廊上，百里东君一拳砸在墙上，木屑纷飞

百里东君到底怎么回事？那些蝴蝶暗纹是什么？为什么她非要赶我出来？

南宫春水示意众人下楼，边走边解释

李长生（南宫春水）那门功法我给她起名，'蝶变诀'，那是‘蝶变诀’的反噬现象。小染早年练的这门功法威力极大，但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反噬自身。她这些年一直在寻找解决之法，最近终于找到了。

楼下大堂，四人重新落座。玥瑶为每人倒了杯热茶，但谁都没有心思喝。

百里东君什么解决之法？

百里东君紧盯着南宫春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李长生（南宫春水）散功……

南宫春水沉声道，

李长生（南宫春水）将一身功力暂时散去，连带着反噬之力也会消失。过段时间，功力会自然恢复，只是过程...极为痛苦。

司空长风皱眉

司空长风散功？那岂不是要重头再来？

李长生（南宫春水）不，'蝶变诀'特殊之处就在于此。

南宫春水摇头，

李长生（南宫春水）散去的是表象功力，根基仍在。就像蝴蝶化茧，看似脆弱，实则正在蜕变。

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是慕苒的声音。百里东君猛地站起，椅子"哐当"倒地。他二话不说就要往楼上冲，南宫春水却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李长生（南宫春水）让她自己完成。

南宫春水的声音罕见地严厉，

李长生（南宫春水）这是她必须独自面对的劫难。

百里东君可她正在受苦！

百里东君双眼发红，声音嘶哑。

玥瑶轻声道

玥瑶东君，有时候最大的关心，就是尊重对方的选择。

楼上又传来几声压抑的痛呼，每一声都像刀子般扎在百里东君心上。他颓然坐回椅子上，双手抱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上的动静渐渐小了，最后归于寂静。百里东君抬头望向楼梯，眼中满是担忧

百里东君怎么没声音了？

南宫春水闭目感应片刻

李长生（南宫春水）应该已经完成了散功。现在她极度虚弱，需要休息。

话音未落，百里东君已经冲上了楼。他轻轻推开房门，屋内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透进的月光勾勒出床榻上那个单薄的身影。

百里东君阿染？

他轻声呼唤，没有回应。

百里东君点燃烛台，昏黄的光线下，慕苒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透，贴在皮肤上。那些诡异的蝴蝶暗纹已经消失不见，但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他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温热才稍稍安心。从怀中取出手帕，他轻柔地为她拭去额头和脖颈的汗水。慕苒的衣衫已经完全湿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瘦削的轮廓。

百里东君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

百里东君低声呢喃，声音里满是心疼。

他犹豫片刻，从包袱里取出一套干净的中衣，闭着眼睛尽量不看不该看的地方，帮慕苒换下湿透的衣物。当他的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她冰凉的皮肤时，心头猛地一颤——曾经持剑挡在自己身前飒爽女子，此刻虚弱得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换好衣服后，百里东君从药囊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药丸，轻轻托起慕苒的后颈，将药丸送入她口中。见她无法吞咽，他又取来温水，一点点喂她喝下。

百里东君咽下去，阿染...

他低声哄着，手指轻抚她的喉咙帮助吞咽

百里东君这是补气养元的药，对你有好处。

慕苒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但终究没有醒来。百里东君长叹一口气，为她掖好被角，又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走廊上，司空长风正等着他

司空长风怎么样？

百里东君睡着了，但很虚弱。

百里东君揉了揉太阳穴

百里东君师父说的没错，她的一身功力确实散尽了，我现在几乎感觉不到她体内的真气流动。

司空长风拍拍他的肩膀

司空长风别担心，师父不是说会恢复吗？倒是你，该休息了。我来守夜吧。

百里东君摇头

百里东君不，我守着她。万一她半夜醒了需要什么...

司空长风了解百里东君的固执，不再多言，只是递给他一壶酒

司空长风暖暖身子，夜里凉。

百里东君道谢接过，却没有喝的意思，只是握着酒壶坐在慕苒门外的地板上，背靠着墙壁，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扇门。

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落，为他镀上一层银色的轮廓。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慕苒时的场景——一身淡蓝色紫边林落衣裳，面带笑意，那时的她何等意气风发，哪像现在这般虚弱不堪。

百里东君为什么要练这种伤己的功法...

百里东君低声自语，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百里东君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这些...

夜渐深，客栈里只剩下守夜人的更声。百里东君终于抵挡不住疲惫，抱着酒壶在门外沉沉睡去。梦里，他看见慕苒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手持长剑对他微笑，那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

次日，慕苒还是没有醒来，南宫春水带着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玥瑶去了城内，南宫春水一番肺腑之言终于和洛水有情人终成眷侣，把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留在城门外，他们只有闯过登天阁才能进城，而玥瑶则不必，南宫春水让洛水帮忙取了马车，慕苒进城，让医师好好照料

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两人一口气闯了，14层，他们一路闯到十五层，却在这一层同时遇到了两位守阁长老。

他们最终败下阵来，被扔下楼阁。百里东君誓言要卷土重来，就让洛河给南宫春水传了句话

百里东君你给我等着！

南宫春水也是很淡然的回了一句。

李长生（南宫春水）不如之后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吧。

百里东君都想说他要无语极了。

晚上，南宫春水再为慕苒输送内力，南宫春水收回内力时，慕苒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南宫春水看着少女苍白如纸的脸色，摇头叹气

李长生（南宫春水）慕苒啊慕苒，你这丫头当初练这个还真是不要命了，哎。

慕苒（沐染）老头，你真是......

慕苒睁开眼，声音虚弱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李长生（南宫春水）呦！醒啦！

南宫春水故意提高音量，顺手往她嘴里塞了颗蜜饯，

李长生（南宫春水）苦不苦？特意让厨房加了蜂蜜。

慕苒含着蜜饯，感受着甜味在舌尖化开。她望向窗外渐沉的暮色

慕苒（沐染）东君他们呢？

李长生（南宫春水）我让他们去闯登天阁了。

眼里闪着促狭的光，

李长生（南宫春水）今天挨揍了，可是被揍惨了啧啧。

慕苒撑起身子，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李长生（南宫春水）你不去看看他么？你可不知道，你反噬的时候那小子有多担心。

慕苒脑海里浮想自己在失去意识前那少年担心的眼神

慕苒（沐染）我去看看。

慕苒已经掀开锦被，手指在碰到床头的药箱时顿了顿，

李长生（南宫春水）对了，带句话给他们。

南宫春水突然勾起嘴角，

李长生（南宫春水）如果打不过，登不上16层，就让他们滚。

南宫春水哈哈大笑，笑声惊起了窗外栖息的夜莺。

......

一座小院子的石阶上，司空长风正龇牙咧嘴地往背上涂药膏。余光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他手里的药罐差点掉在地上

司空长风慕苒！你醒啦！

正在包扎手臂的百里东君猛地抬头。药布散落一地，他已经冲到慕苒面前

百里东君阿染！你感觉怎么样？

少年的手悬在半空，想碰又不敢碰

慕苒（沐染）我没事。

慕苒将药瓶递过去，指尖不经意擦过少年掌心的茧子，又迅速缩回，

慕苒（沐染）我来给您送药

月光落在百里东君青紫的额角，他浑然不觉疼痛，只是固执地盯着慕苒的眼睛：

百里东君你昨天......声音突然哽住，他别过脸去咳嗽两声，

百里东君总之没事就好。

司空长风识相地退到廊柱后，假装对屋檐下的蜘蛛网产生了浓厚兴趣。

慕苒（沐染）十六层很难？"

慕苒故意用脚尖点了点地上散落的药布。

百里东君小菜一碟！

百里东君立即挺直腰板，又因牵动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百里东君就是守阁长老今天下手特别狠......

第3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