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 冬
姜小海死了,被郑北亲手杀死。
满地金叶换了茫茫白雪,一踩一个脚印。
顾一燃第一次见雪,禁不住走出了家门。
“顾儿,你看看,今年这雪下的真大啊。”郑北从屋中拿出条围巾围在顾一燃脖子上,笑问,“咋样,这雪好看不?”
“真干净啊。”顾一燃蹲下用手捧起一把雪,感受着刺骨的冰凉,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这是刚下,过两天你看着吧,路上全是泥。”郑北伸手拂掉顾一燃头上的雪花,“你等会儿,我回去给你拿手套儿去啊,这么生捧着多冷。”
郑北正欲转身,就在他眨眼的一瞬间雪白的雪球就已经飞到了他脸前。
“啪!”
郑北被冰凉的雪糊了一脸,衣服里都躲不过,冰的他直发颤。
“好啊顾一燃,偷袭我是吧?”郑北盯着顾一燃笑仰过去的身影佯装生气道。他快速抄起一把雪就朝顾一燃身上扔,被顾一燃了躲过去。
一来一回的,两人衣服里都钻进了雪花。
郑北看着顾一燃哈着的白气和被冻的通红还在捧着雪的双手有些心疼,于是他举起手高声求饶道,“燃哥,顾儿,顾老师,我错了,能休战不?”
“行。”顾一燃噗噜噗噜手中的雪。走向郑北,突然脚下一滑就要摔。
郑北连忙冲上前护住了人的头。
两人一起倒在了雪地里。
“摔哪儿没?”郑北担心的摸摸顾一燃的的脑袋。
“没事。”顾一燃望向天空,“郑北你看,好美。”
郑北看向顾一燃。
雪花轻轻飘落在顾一燃冻的通红的脸颊,被热烈的温度融化成水。
郑北忍不住轻轻抹去了哪滴水。
是啊,好美。郑北默默的想。
太阳缓缓落了下去。
两个大男人躺在雪地上喘着气。
灯光照亮了郑北棱角分明的脸庞,也照亮了顾一燃冰封许久的心。
或许是一时兴起,又或许是早就已经做了决定。
“郑北,你每年都陪我一起看雪吧。”顾一燃转头看向郑北笑道。
郑北一愣,随即一下坐起身。
“顾一燃,你不回花州了?”
“不回了。”
郑北激动的一把抱起顾一燃在雪地里直转圈。
“郑北,我喜欢你。”顾一燃淡掉身上的雪,直视着郑北,“你愿意以后每场雪都陪我一起看吗?”
“我愿意。”郑北笑了,随后他捧住顾一燃冰凉的脸颊,轻轻吻了上去。
“我也喜欢你。”
他们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
每天在同一张床上醒来。郑北总习惯揉一揉顾一燃的脸,肉肉的,软软的。顾一燃也只瞪他一眼,也不再管了。
到了警局两人也是黏黏糊糊,郑北恨不得把顾一燃栓裤腰带上,弄的顾一燃不胜其烦,但也拿郑北没办法。
晚上吃着郑北母亲做的菜,听着郑南放的粤语歌,看着晓光和郑北父亲喝高了激动的碰杯,这时候郑北就会挺使劲的亲一口顾一燃肉嘟嘟的脸颊,笑着和大家开玩笑。
顾一燃在这里一次次体会着家的感觉。这里领他留恋,让他喜爱,他想永远留在这里,永远和郑北在一起
可天不如人意。
实行收网计划的最后一天,郑北突然失联了。
就在顾一燃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通不知名电话打了进来。
“喂您好。”顾一燃接起了电话。
起初,传呼机另一头只能听见激烈的打斗声。
“喂?”
后来打斗声停止了,剩下的只有男人粗重的呼吸,随即是重物落地的咣当一声。
顾一燃似乎猜到了什么,他张嘴刚想说话,便被对面的人打断了。
“听我说。”男人的声音虚弱不堪,“村西路西北边的工厂,代号木牛的毒枭朝着东北方向开车走了,他想出镜,请立即封锁边境。”
顾一燃连忙叫来了张雪瑶,把情况都告诉了她,让他立刻叫人封锁边边境,并……
营救郑北。
“别挂,郑北。”顾一燃极力控制住颤抖的声音,边说边往外跑。“求你。”
“哑成这样都被你听出来了啊?不愧是我的顾儿。”郑北费力的笑笑。
“郑北你再坚持一下好吗。救援队马上就到了。”顾一燃坐上警车。
“顾老师,从警局到村西路最快三个小时车程!”张雪瑶焦急道。
“时间不够了…”郑北道
“对不起啊顾一燃…不能和你一起看雪了……”男人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很轻。不知道是因为想要保持体力还是虚弱的说不出话。
“不重要。”顾一燃哽咽着,紧紧握住手中的电话“这都不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
郑北笑了一声,腹部的伤使他几乎说不出话,他费力的抬起手,把传呼机放到嘴边。“别来找我……”
电话挂断了。
后来,好像应了那句别来找我。男人消失了,不见了,顾一燃再也找不到当初大雪中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