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归藏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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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霜降，月球静海基地。时间定格在01:08。

江浸月的右眼完全金属化，瞳孔转动时发出细微的机械声，与月面低频震颤交织在一起。沈知白将手中的玉珏残片轻轻嵌入青铜鼎耳上的凹槽，刹那间，鼎腹上刻着的《归藏易》卦象光芒大盛，映照在环形山群中——每一个陨石坑都亮起了对应的爻位荧光，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坎卦五爻的位置……”沈知白用激光笔在虚空中圈出哥白尼环形山，“是阿波罗12号故意坠毁的着陆舱！”

话音刚落，鼎内十二枚青铜编钟自行鸣响。江浸月的机械眼虹膜裂变成光谱仪，他低声说道：“频率在7.83Hz，正是舒曼共振的量子态！”他的话音未落，哥白尼环形山如同花瓣般缓缓裂开，露出底部悬浮的青铜神树——每一层枝桠上挂满了刻着二进制码的玉蚕，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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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38年，楚王地宫。

沉舟一剑挑断最后一根青铜锁链，月白从祭坛血池中缓缓仰起头，银发浸透赤红。“师兄可知这些编钟为何要按二十八宿排列？”她轻声问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不过是楚王用来镇魂的伎俩罢了。”沉舟斩断缠绕祭坛的青铜根须，断裂处渗出的竟是星际尘埃，微弱的光芒在空气中散开。

少年巫祝突然轻笑，指尖蘸血在编钟上刻下爻辞：“这是星际驿站的信标钟，每一声钟鸣都在给路过的文明发送《归藏易》——用你们的话说，是宇宙黑暗森林里的求生密码。”

地宫穹顶轰然开裂，月光透过缝隙洒下，青铜神树的枝桠刺入其中。沉舟看见树冠顶端悬浮的玉茧中，蜷缩着一个与月白容貌相同的少年，脖颈处鲛人胎记泛着幽蓝的光。

“坎位第三钟！”月白突然咳出金色血块，“敲出《九歌·国殇》的变徵调，否则整座王陵会化为反物质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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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青铜神树核心，时间指向01:21。

江浸月的金属右眼迸发出一道激光，扫描玉蚕上的二进制码。“这是1972年安德森发出的警告，坐标指向猎户座M78星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迫。

沈知白轻轻触摸神树主干，纳米级青铜纹路突然活化，沿着他的指尖攀附成盔甲。全息影像在面罩内展开：1972年阿波罗17号宇航员正用楚篆在登月舱刻字，而他们的头盔倒影里——竟是月白与沉舟的脸。

“氧气还剩90秒。”江浸月扯开宇航服，珊瑚纹已蔓延至心脏位置，“但若按《归藏易》重组青铜编钟……”

他突然挥拳击碎神树表层的玉壳，内部齿轮竟是阿波罗飞船的导航仪零件。沈知白用玉珏残片启动核心机关，十二编钟的量子声波在真空中凝聚成黑洞奇点。

“抓住我！”江浸月的机械臂突然量子化，穿透沈知白的宇航服握住其手腕。黑洞引力撕扯中，他们看见安德森的骸骨在编钟声里重组血肉，宇航面罩下传来1972年的录音：

“警告……地球是……文明的基因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