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贝利的辐射云在防空洞顶端流淌,沈星辰正在用我的肋骨打磨密钥。她机械臂的液压声与十三年前孤儿院的钢琴练习曲同步,每粒迸溅的火星都是我们偷吃止痛药的夜晚。
"这是最后的情报。"她将沾着脑脊液的芯片按进我锁骨,那位置正好是初吻时她咬破的地方,"境外资本的末日钟还剩7分29秒,而破解密码是你给我取的绰号。"
我突然钳住她正在拆卸自毁装置的手腕:"'小齿轮'...是因为这个吗?"扯开她后颈的仿生皮肤,露出IBM5100序列号——那是我五岁时用蜡笔写在妹妹骨灰盒上的编号。
防空洞突然剧烈震颤,她趁机将我锁进逃生舱。当液压门缓缓闭合时,她突然哼起走调的《小星星》,那是火灾夜我背着她逃命时唱的版本。泛黄的全息投影从她指尖升起:原来这些年她一直把真正的骨灰盒芯片植入心脏,每当我靠近就会播放我当年手写的"生日快乐"。
"哥哥的字体还是这么丑。"她隔着玻璃描摹我崩溃的掌纹,机械眼突然淌出有机眼泪,"他们洗掉我九次记忆,唯独删除不了你教的心算公式。"
倒计时震耳欲聋中,她撕开胸腔露出碳化的心脏。跳动的肌肉组织上,荧光蛋白拼出我们分离那天的日期——正是奶奶被诊断癌症的日子。原来她篡改体检报告,是为让我恨到能活下来。
"好好看着!"她将起搏器导线接上核弹控制台,"这才是真正的金融战。"当百万亿虚拟货币在她瞳孔中湮灭时,我疯狂捶打舱门的手背浮现出童年约定的摩尔斯电码:她总说疼的时候,是在说"我爱你"。
辐射警报响彻云霄,她最后的口型是"放学见"。逃生舱弹射瞬间,我看见她拆下齿轮胎记砸向反应堆——那枚浸泡着奶奶抗癌药的零件,正是解锁我大脑封锁的终极密钥。
在宇宙射线穿透舱壁前,神经链接突然恢复。海啸般涌来的记忆里,六岁的她正把草莓味退烧药喂到我嘴边:"哥哥先喝,星辰不疼。"而此刻穿梭机屏幕上滚动着最后的交易记录:她用480亿欧元买下火星殖民地,署名是"林野的星辰"。
当永恒黑暗吞没所有感官时,我腕间的古董怀表突然发出童声录音。二十年前的手术室里,全身插管的她偷偷录下这句话:"要是我变成怪物,阿野也要笑着活下去呀。"
辐射风暴刮碎舷窗的刹那,银河在某处坍缩成她笑眼的形状。这个把爱写成自毁程序的骗子,终将我们的生离死别,编译成人类文明最后的救赎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