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淮脚步轻快地离开了陆府,仿若脚下生了风。长街繁华喧嚣,人潮涌动,他穿梭其中,身影如灵巧的飞鸟一闪而逝,行人只觉眼前一晃,还来不及捕捉那匆匆掠过的身影。
一边走,他一边向路人打听皇帝的具体情况。没费多少周折,便打听到皇帝此刻正在郊外的狩猎场纵马逐兽。
那片狩猎场戒备森严,犹如铜墙铁壁,寻常百姓只能望而却步,唯有随同皇帝一同前往的王公大臣和侍从才得以踏入这片禁地。
秦溪淮一定要见见那位皇帝。
来到狩猎场附近,高高的栅栏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四周巡逻的士兵警惕地巡视着。
秦溪淮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身子轻轻一纵,宛如一片羽毛般无声无息地越过了栅栏,稳稳落在草丛中,连一丝声响都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猫着腰,在草丛间小心翼翼地前行,目光犹如敏锐的猎鹰一般在四处搜寻着皇帝的身影。
此时,他的心跳声仿佛擂鼓一般在胸腔内砰砰作响,既有紧张得几近窒息的情绪,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期待与复杂的心绪。
秦溪淮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此时,秦溪漠正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上,手持弓箭,全神贯注地盯着不远处奔跑的鹿。
他神情严肃却又难掩狩猎时特有的兴奋,身旁的侍从们大气都不敢出,屏息凝神等待着皇帝一举射中猎物,好回去炫耀一番。
顺着马蹄声,秦溪淮终于看到了秦溪漠那背影。他先是一愣,为什么感觉这个人好熟悉……随即缓缓站直了身子,朝着秦溪漠所在的方向偷偷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时间的琴弦上,发出一种微妙的震颤。
秦溪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回头,当看清来人的面容时,手中的弓箭差点脱手掉落,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直直地看着秦溪淮,脸上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秦溪漠你……你是何人?
秦溪漠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眼前的这个人,眉眼之间竟与他已故的七皇兄惊人地相似,只是眼角多了一颗小小的痣,像是一颗独特的点缀,让这张脸在相似之中多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秦溪淮震惊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的站起来了,有些懊恼。他看着秦溪漠震惊的模样,心里觉得奇怪,可依然故作淡然,微微躬身行礼。心里却想着“陆止零的话确实有问题!”
秦溪淮陛下,草民林粽落,今日冒昧闯入,实是听闻此处狩猎有趣,心中好奇,便想进来瞧瞧,万望陛下恕罪。
秦溪漠皱起眉头,却依旧死死盯着他的脸,仿佛要从那张脸上找出什么秘密。半晌,才缓过神来,冷哼一声。
秦溪漠哼,你好大的胆子,这狩猎场也是你能随便闯的?来人呐,把他给朕拿下!
侍从们一听,立刻围了过来。秦溪淮却不慌不忙,站在原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秦溪淮陛下这就下令拿人了?草民不过出于好奇,并无恶意呀。陛下若真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下令,怕是传出去有损英名啊。
秦溪漠听了这话,怒气中烧,可望着这张脸又强硬不起来。于是,他摆了摆手,示意侍从们退下,自己驱马朝秦溪淮走了过去,在他身边绕了一圈,打量着秦溪淮。
秦溪漠你说你叫林粽落?这名字倒是第一次听说。看你这模样,倒是有几分不凡。你可知私闯皇家之地,按律当如何处置?”
秦溪淮草民自是知晓,可草民着实被好奇驱使,想着若是错过此次,怕是再难有机会见识一番,还望陛下开恩。
秦溪淮(他不认识我?还是把我忘了?不说我他把我当替身的嘛?)
秦溪漠你既然来了,就陪朕狩猎吧。
秦溪漠听着他的话,不知为何,心中竟对他生不出多少怒意,心里那种复杂的感觉愈发浓烈。鬼使神差的就邀请这个陌生人。
秦溪淮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秦溪淮仔细打量着秦溪漠,似乎想在他身上看出什么似的。如果陆止零的话是正确的他不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我还怎么从他口中套出点线索呢?
秦溪漠见秦溪淮同意了便立刻命人牵来一匹马,递给秦溪淮一把弓。
秦溪漠那你便试试,若是表现得好,今日这擅闯之罪,朕可以既往不咎,若是表现得差,那可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秦溪淮接过马缰绳,温柔地轻拍着马颈,仿佛在与这位无言的伙伴低语。随后,他身形一展,矫健而利落地翻身上马,在马背上微微调整坐姿,确保自己处于最佳状态。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瞬间锁定了远处那道仓皇奔逃的身影——一只野兔正在竭力逃窜。
只见他右手稳稳地搭上弓弦,左手抽出一支羽箭,动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刹那间,羽箭离弦而出,宛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带着破空之声直取目标。那野兔尚未反应过来,便已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整个过程快若闪电,令人叹为观止。
秦溪漠好箭法!
秦溪漠忍不住夸赞道,他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那娴熟的动作,让他对其的好奇又多了几分,如果是阿淮的话,说不定也这么意气风发。
秦溪漠你这眼角的痣倒是特别。
秦溪淮心中猛地一沉,可面上却佯装不知,回头时,笑容恰似那风中摇曳的暖阳。风轻柔地吹动他的发丝,他坐在马背上,身姿挺拔又带着几分洒脱,那一幕宛如一幅镌刻灵魂深处的画卷,深深地、重重地烙印在了秦溪漠的心底。
若是皇兄仍在,想来也会是这般模样了吧。岁月仿佛在眼前流转,往昔那个熟悉的身影似乎又浮现于眼前,同样的眉眼,同样的气度,可终究只是相似之人,皇兄已不在,徒留这无尽的思念与遗憾在心底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