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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血脉与使命

不一样的知否

"荣妃的母亲与沈清梧是亲姐妹?"

穆师父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在我头顶。我们正在赵宗全府上的密室中,面前摊开一份族谱,清晰地显示着荣妃母亲沈清桐与我的外祖母沈清梧是同胞姐妹。

"所以...那位皇子..."我声音发颤。

"是你的表弟。"赵宗全沉声道,"官家为保皇子安全,特意选了我这个远亲作为掩护。却不知我们与沈家还有这层关系。"

我盯着族谱,脑中思绪万千。前世官家无子,最终传位给赵宗全。这一世官家有了皇子,却因后宫险恶不得不将孩子秘密养在宫外。而这位皇子,竟与我有血缘之亲!

"盛姑娘,"赵宗全郑重地说,"如今你已知晓这层关系,更应明白皇子安危关乎社稷。我请你协助训练的那批女子护卫,首要任务就是保护皇子。"

我深吸一口气:"大人放心,墨兰定当竭尽全力。"

离开赵府,我仍处于震惊之中。穆师父送我回府,路上突然问道:"你可知道宁远侯府?"

我一愣:"略有耳闻。师父为何突然提起?"

"宁远侯府的续弦小秦氏,是我的好友。"穆师父语气平淡,却让我心头一跳。

前世顾廷烨的妻子盛明兰,不就是与宁远侯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小心翼翼地问:"师父与侯府很熟?"

"算不上。"穆师父冷笑一声,"我看不上顾偃开那等优柔寡断之人,更厌恶他那早死的大秦氏。倒是小秦氏...虽被人说心狠手辣,却是个明白人。"

我暗自记下这条信息。前世我对宁远侯府知之甚少,如今看来,其中恩怨比我想象的更为复杂。

回到盛府,我立刻去找林噙霜。她正在整理账册,见我神色有异,忙问:"怎么了?"

我关上门,低声将今日所知告诉她。林噙霜听完,手中账册"啪"地掉在地上:"皇子是...荣妃的儿子?荣妃是我表妹?"

我点点头:"所以外祖父平反一事能如此顺利,或许也有这层关系在。"

林噙霜呆立良久,突然泪如雨下:"娘...你若在世该多好...你妹妹的女儿成了妃子,你的外孙女..."

我上前抱住她:"母亲,外祖母在天之灵一定会欣慰的。"

林噙霜擦干眼泪,神色渐渐坚定:"墨儿,我们一定要保护好那位皇子。不仅为了社稷,也为了...你外祖母。"

从那天起,我们母女的商业活动有了更明确的目标——为保护皇子积累资金和人脉。林噙霜甚至亲自出面,与几家大商号洽谈合作,一改往日深居后宅的形象。

半月后,赵策英带我来到城郊一处废弃军营。这里看似荒芜,内里却已修葺一新。

"如何?"赵策英指着整齐的营房,"够做你的女子军营吗?"

我惊喜地环顾四周:"太好了!公子从何处寻得这等好地方?"

"父亲名下的一处旧营地。"赵策英笑道,"我已命人收拾妥当,就等盛姑娘招募人手了。"

我郑重点头:"第一批三十人,三日内到位。"

招募比预想的顺利。借助锦绣行的关系,我很快找到二十余名愿意习武的女子,大多是商贾之家的庶女或贫寒之家的女儿。她们或为改变命运,或为自保,都对习武从军表现出浓厚兴趣。

然而第三日傍晚,一名不速之客来到营地——康家庶女康允儿。

"康姑娘?"我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瘦削的少女,"你..."

"我是来报仇的。"康允儿直言不讳,眼中燃烧着恨意,"盛墨兰,你害我康家满门抄斩,我要你血债血偿!"

营中女子闻言,立刻戒备地围上来。我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康姑娘,若我要害你,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康允儿冷笑:"假仁假义!若非你揭发我祖父,康家何至于此?"

"康老太爷通敌卖国,罪证确凿。"我平静地说,"我不过是替天行道,还我外祖父一个清白。"

康允儿还要争辩,我打断她:"你若真想报仇,不如留下来。看看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再看看这女子军营究竟要做什么。若到那时你还想杀我,我绝不阻拦。"

她狐疑地看着我:"你...不怕我暗中下手?"

"怕就不会留你了。"我直视她的眼睛,"康允儿,我给你一个堂堂正正挑战我的机会。学成之后,你我公平比试,如何?"

康允儿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好。我留下。"

就这样,第一批三十名女子集结完毕,其中包括心怀仇恨的康允儿。穆师父亲自担任总教头,我则协助她制定训练计划。

训练首日,我站在队列前,看着这些年龄不一、出身各异的女子,心中澎湃不已。

"诸位姐妹,"我高声道,"从今日起,你们将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这不仅是为了自保,更是为了有朝一日,女子也能保家卫国!"

队列中有人小声议论。康允儿站在最后,冷眼旁观。

"我知道,很多人不理解为何女子要从军。"我继续道,"但我想问,若有一日敌人打到家门口,我们是束手就擒,还是奋起反抗?"

"反抗!"几个胆大的女子喊道。

"不错!"我点头,"我们要让世人知道,女子不仅能相夫教子,也能披挂上阵!"

训练正式开始。穆师父严厉但不失耐心,从最基础的站姿、步伐教起。我则在一旁示范,同时留意每个人的表现。

康允儿虽然态度冷淡,但学得极为认真。我发现她身手敏捷,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傍晚训练结束,我特意留下康允儿:"今日表现不错。"

她冷哼一声:"不用假惺惺。我学武只为杀你。"

"那也要学得好才行。"我笑了笑,"明日早点到,我单独教你几招。"

康允儿狐疑地看着我:"你为何..."

"因为你是个好苗子。"我真诚地说,"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先把本事学好。"

她沉默片刻,扭头走了。但我看得出,她的态度已略有松动。

回府路上,穆师父突然问我:"你知道我为何欣赏小秦氏吗?"

我摇头:"徒儿不知。"

"因为她不甘心被命运摆布。"穆师父目光悠远,"大秦氏死后,所有人都觉得她应该乖乖做续弦,相夫教子。可她偏不,她要掌控自己的命运,甚至掌控整个侯府。"

我心头一震。前世的我只知小秦氏是个反派,却从未想过她的挣扎与反抗。

"师父,您觉得女子就该如此吗?"

"当然!"穆师父斩钉截铁,"凭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就要从一而终?凭什么男子可以建功立业,女子就要困守后宅?"

我心中豁然开朗。重生以来,我一直在抗争的不正是这种不公吗?

次日,朝廷颁下诏令:追赠林知珩为礼部尚书,其女林噙霜赐五品诰命。这道旨意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盛府掀起轩然大波。

"霜儿...不,林夫人。"父亲盛紘看着一身诰命服饰的林噙霜,神情复杂,"为夫想与你商量件事。"

林噙霜福身行礼:"老爷请讲。"

"如今你有了诰命,我想...抬你为平妻。"父亲斟酌着词句,"与大娘子平起平坐。"

我站在一旁,暗自吃惊。前世父亲对母亲虽然疼爱,却也只是把她当个妾室。何曾想过抬她为平妻?

林噙霜沉默片刻,缓缓摇头:"多谢老爷美意。只是妾身已习惯现在的生活,不想再生变动。"

父亲愕然:"你...不愿做平妻?"

"妾身只想安心教养子女,偶尔出门走走。"林噙霜平静地说,"至于名分,不重要了。"

父亲愣在原地,显然没料到会被拒绝。我看着母亲挺直的背影,心中满是骄傲。前世的她为了一个"林小娘"的名分机关算尽,这一世却连"平妻"都不放在眼里了。

诰命身份给林噙霜带来了极大自由。她开始以"林夫人"的身份公开参与各种商业活动,与各大商号掌柜平起平坐。我陪她出席了几次商界集会,那些往日眼高于顶的男商人们,如今对她毕恭毕敬。

"墨儿,看到了吗?"回府路上,林噙霜轻声说,"这就是权势的力量。有了诰命身份,谁还敢小觑我们母女?"

我点点头:"母亲如今可以光明正大地经营产业了。"

"不仅如此。"她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我要让全汴京都知道,林知珩的女儿不是好欺负的!"

看着母亲意气风发的样子,我心中感慨万千。前世的她被困在后宅,为一点宠爱争得头破血流。这一世,她终于找到了真正的自我。

锦绣行的生意越发红火。我们不仅做绸缎生意,还涉足茶叶、药材等领域。长枫展现出惊人的商业天赋,很快成为锦绣行的实际掌舵人。明兰和如兰也常来帮忙,尤其是明兰,在谈判议价上展现出过人的才能。

女子军营的训练也步入正轨。一个月下来,那三十名女子已初具军人风范。最让我意外的是康允儿——她的进步神速,已成为营中的佼佼者。

这日训练结束,她主动留下:"盛墨兰,我有话对你说。"

我示意其他人先走:"说吧。"

康允儿犹豫片刻,突然单膝跪地:"我想正式加入你的女子军队。不是为报仇,是为...为像你一样,做个有用的人。"

我连忙扶起她:"你想通了?"

她点点头,眼中泪光闪烁:"这些日子我看明白了,康家罪有应得。而你...你给了我们这些女子一条新路。"

我拍拍她的肩:"欢迎加入。"

就这样,康允儿从敌人变成了战友。她的转变让我更加坚信,女子军队不仅是一支武装力量,更是一条改变命运的道路。

转眼三个月过去,女子军营的第一批学员完成基础训练。赵策英特意前来观摩结业演练,对她们的表现赞不绝口。

"盛姑娘果然不凡!"他赞叹道,"这些女子若上战场,绝不输男儿!"

我笑着摇头:"还差得远。这只是开始。"

"开始已经很了不起了。"赵策英正色道,"父亲想见你,关于皇子的事。"

我心头一紧:"皇子怎么了?"

"别担心,皇子无恙。"赵策英压低声音,"只是...官家病重,有些安排需要提前准备。"

我立刻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若官家有个闪失,年幼的皇子将面临巨大风险。

"我这就去见赵大人。"

赵宗全见到我,开门见山:"盛姑娘,皇子需要更多的保护。我希望你的女子军队能派上用场。"

"大人请讲。"

"皇子目前隐居在城南一处宅院,由我府上的侍卫保护。"赵宗全沉声道,"但我担心若官家...那些人不会放过皇子。"

我明白他的意思:"大人希望我的女子军暗中保护皇子?"

"不错。"赵宗全点头,"女子行动不易引人注目,更适合这项任务。"

我郑重点头:"墨兰义不容辞。"

离开赵府,我立刻去找穆师父商量。她听完,沉思片刻:"这是个机会,也是考验。若女子军能完成这项任务,将来在朝中就有立足之地了。"

"师父说得是。"我点头,"我打算亲自挑选十名精锐,以侍女身份潜入皇子府邸。"

"康允儿可以带上。"穆师父突然说,"她身手好,又机警。"

我有些惊讶:"师父知道她的事?"

"军营里没有秘密。"穆师父笑了笑,"那丫头是个好苗子,只是需要正确引导。"

我深以为然。前世的康允儿或许会成为另一个悲剧,但这一世,她有机会走上不同的道路。

回到盛府,我将此事告知林噙霜。她听完,既担忧又骄傲:"墨儿,你如今肩负的不仅是家业,还有社稷重任。"

"女儿明白。"我握住她的手,"母亲放心,女儿会小心行事。"

林噙霜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长柏前日来信,说在任上听闻了女子军营的事,很是赞赏。"

我心头一暖。前世的长柏对我多有失望,这一世终于能看到我的努力了。

"哥哥说了何时回京吗?"

"年底吧。"林噙霜笑道,"他说要亲眼看看妹妹的'娘子军'。"

次日,我前往军营挑选护卫皇子的精锐。康允儿自然在列,还有另外九名表现突出的女子。我们开始针对性的特训,包括近身护卫、暗器使用等。

训练间隙,康允儿突然问我:"盛姑娘,你为何要组建女子军队?"

我擦擦额头的汗:"你觉得女子就不能保家卫国吗?"

"不是。"她摇头,"我只是好奇...你一个闺阁小姐,为何有这般志向。"

我望着远处的天空:"因为我见过女子太过弱小的后果。"

康允儿若有所思:"我康家女子,确实大多只能依附男子生存。一旦家族倾覆,便如浮萍无依。"

"所以我们要自强。"我坚定地说,"不靠父兄,不靠夫婿,靠自己!"

康允儿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盛姑娘,从今往后,我康允儿誓死追随!"

我拍拍她的肩:"我们一起,为天下女子闯出一条新路来。"

就这样,在官家病重的阴影下,我的女子军队悄然担负起护卫皇室血脉的重任。而我,盛墨兰,也从那个只知后宅争斗的闺阁女子,成长为真正心怀家国的女中豪杰。

前路依然艰险,但我已不再畏惧。因为我知道,这一世,我不再是为一人一己而活。我的肩上,担着更多人的希望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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