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的深秋总带着潮湿的凉意。你抱紧怀里的文件夹,低头快步冲进街角的咖啡馆。玻璃门在身后“叮铃”一声合上,冷风被隔绝的瞬间,你呼出一口气,抬头却愣在原地——
靠窗的位置坐着个黑衣黑发的男人。他戴着一副细框眼镜,修长的手指捏着书页,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明明整个人裹在阴影里,却仿佛被光镀了一层虚化的轮廓。
全圆佑。
你的鞋尖在地板上蹭了蹭,犹豫要不要上前搭话。毕竟对方是偶像,贸然打扰未免失礼。可他的模样实在与传闻中不同:没有舞台上的锋利气场,倒像一尊被雨水浸泡过的石膏像,苍白、安静,甚至有些易碎。
“需要帮忙吗?”
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时,你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他桌边。全圆佑放下书,微微仰头看你。镜片后的眼睛像一片冻住的湖,可你莫名觉得他在笑。
“啊、那个……我是隔壁录音室的助理!”你慌慌张张举起文件夹,“上次SEVENTEEN的demo里有段歌词备注不清楚,经纪人让我来问……”
“《Shadow》的第三段verse?”他直接报出歌名,见你瞪圆眼睛,嘴角终于弯起一个很小的弧度,“这两天只有那首歌的动线还没定稿。”
你手忙脚乱翻文件,发丝黏在沁出汗的额头上。他突然递来一张纸巾,你接过的瞬间触到他冰凉的指尖。
“坐吧。”他指了指对面空位,“外面雨很大。”
后来的半小时像被按了快进键。他解释歌词时总爱用指尖敲打桌面,仿佛在给无形的节奏打拍子;说到某句“被困在镜子里的叹息”时,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你才注意到他睫毛上沾着极细的雨珠。
“其实这句是上周改的。”他忽然说,“凌晨三点在工作室盯着镜子发呆,结果被经纪人骂了。”
你噗嗤笑出声,他佯装无奈地摇头,可耳尖泛起的薄红出卖了他。玻璃窗外的雨声渐弱,你低头看表,惊呼一声跳起来:“抱歉!我该回去了!”
全圆佑慢吞吞地将书塞进帆布包,起身时高挑的影子完全笼罩住你。“一起走?”他晃了晃手里的黑伞,“顺路。”
伞面倾斜向你的一刻,你闻到他身上有雪松混着油墨的气息。人行道的水洼倒映着霓虹,他忽然轻声哼起一段旋律,是你没听过的调子。
“新歌吗?”你忍不住问。
他停顿两秒。“是刚刚想到的。”伞柄上的手指收紧又松开,“要听副歌部分吗?”
雨滴砸在伞布上的闷响中,他的声音像浸了水的丝绸缠住你的呼吸。直到多年后你仍会想起那个黄昏——全圆佑用为你即兴创作的歌,捂热了整座城市的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