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毅之玉暖双生

洗手台上的水珠折射着晨光，我望着镜子里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指尖抚过成毅昨晚非要系在我睡裙外的男士皮带。金属扣还带着他的体温，在六月的清晨里烙出一圈暖意。

"抢孕妇的面条，成老师好威风。"

厨房传来瓷碗碰撞的清脆声响，成毅正把我煮好的阳春面往自己面前拖。听到我的调侃，他转身时白衬衫卷到小臂，露出拍武侠剧时留下的淡色疤痕，"医嘱说你要少食多餐。"晨光给他侧脸镀上金边，连吞咽面条时滚动的喉结都透着理直气壮。

我扶着腰去扯他袖口，却被反手扣住手腕。翡翠玉镯顺着小臂滑到手肘，成毅的拇指正好按在镯子内壁那道刻痕上。那是我们婚礼当天他亲手给我戴上的传家宝，内侧"慈心医院2003"的字样被体温熨得发烫。

片场突然炸开的骚动打断了回忆。我抱着道具服往休息区跑时，听见威亚断裂的刺耳声响。成毅几乎是瞬间从折叠椅上弹起来的，古装广袖在空中划出玄色弧线。他冲过来护住吓呆的怀孕场记时，我清楚看见他后颈渗出的冷汗在阳光下闪烁。

"没事了。"他转身检查我情况的瞬间，我忽然看清他锁骨下方那颗朱砂痣。记忆如潮水漫过堤岸——消毒水味道的走廊，轮椅碾过地砖的声响，少年脖颈间的红痣在春日阳光里晃成虚影。

2003年春天的杨絮粘在病房窗棂上，我摸着刚打上石膏的腿发呆。隔壁床老婆婆颤巍巍地从枕下摸出玉镯："小丫头，帮奶奶按呼叫铃的男孩子，他锁骨下有颗胭脂记呢。"

"当年那个按铃救人的..."我攥住成毅浸透冷汗的戏服，他沾着镁粉的指尖正在发抖。二十年时光在我们交错的呼吸里坍缩成星屑，当年轮椅上的小姑娘与此刻他掌心护着的小腹奇妙地重叠。

B超室里耦合剂冰凉，成毅的掌心却汗津津的。当仪器里传出火车轰鸣般的心跳声时，他整个人僵成了剧组拍定妆照用的雕塑。"双孕囊。"医生指着屏幕上跃动的光点，"看，两个小火车都在跑。"

成毅的吻落在玉镯上，2003年的刻痕硌着他的唇纹。候诊室传来《莲花楼》主题曲的钢琴版，混着他沙哑的哽咽落在耳畔："当年救了一个，现在要来两个讨债的。"

窗外的合欢树正在落花，绒絮飘过我们第一次牵手的长椅。我摸到他后颈未干的冷汗，突然想起今晨被他抢走的那碗阳春面——原来爱意早在我们知道之前，就已经悄悄多准备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