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时，信女还没回来。
松阳把草莓大福放进冰箱，烧了壶热水，然后坐在窗边看书。
雨敲打着玻璃窗，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房间里有淡淡的霉味，混着旧纸张的气息，竟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宁。
五百年里，她住过华丽的宅邸，睡过荒野的星空，在宇宙飞船的舱室里看过星河，也在战场的废墟中枕着硝烟入眠。
但此刻，在这个简单到近乎简陋的小房间里，等待一个曾经的学生归来——这样的平凡，反而珍贵。
大约五点钟，门外传来脚步声。
钥匙转动，信女推门进来，制服肩头被雨打湿了一片。
今井信女“我回来了。”
她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吉田松阳“欢迎回来。”
松阳放下书。
吉田松阳“先去换衣服吧，湿衣服穿着会感冒。”
信女点点头，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她换上宽松的家居服出来，头发还有些潮湿。
松阳已经泡好了茶，从冰箱里拿出草莓大福。
吉田松阳“任务顺利吗？”
松阳问。
今井信女“嗯。抓了几个走私犯。”
信女在桌对面坐下，眼睛盯着甜品盒。
今井信女“这是？”
吉田松阳“给你买的。”
松阳打开盒子。
吉田松阳“尝尝看。”
信女拿起一个草莓大福，咬了一口。
松阳看见她的眼睛果然微微眯了起来——那是她表示“好吃”的方式。
今井信女“谢谢老师。”
她说，又咬了一大口。
吉田松阳 “今天佐佐木先生找你是为了什么任务？”
松阳随口问道。
今井信女“一批从外星走私的违禁药品。”
信女咽下嘴里的食物。
今井信女“牵扯到几个官员，所以需要见回组出面。异三郎说这是‘精英的责任’。”
松阳笑了：
吉田松阳“他总是把‘精英’挂在嘴边呢。”
今井信女 “他的口头禅。”
信女吃完一个大福，伸手拿第二个。
今井信女“老师说在书店买了书？”
吉田松阳“嗯，关于江户城建筑的。”
松阳把图册推过去。
吉田松阳“你看，这里以前是武士的宅邸区，现在变成了商业街。”
信女凑过来看，两人的头几乎靠在一起。
她指着其中一张老照片：
今井信女“这里我去巡逻过。上周那里发生了一起抢劫案，犯人从后巷逃跑，撞翻了三个垃圾桶。”
吉田松阳“抓到了吗？”
今井信女“抓到了。他踩到香蕉皮滑倒了。”
信女说。
今井信女“异三郎说这是‘庶民智慧的胜利’。”
松阳忍不住笑出声。
信女看着她笑，嘴角也微微上扬——虽然弧度小得几乎看不见。
窗外雨声渐密，室内茶香氤氲。
信女吃完第二个大福，犹豫了一下，手停在盒子边缘：
今井信女“老师不吃吗？”
吉田松阳“我喝茶就好。”
松阳给她续上热茶。
吉田松阳“你多吃点。”
信女这才拿起第三个，小口小口地吃着。
吃到一半，她突然说：
今井信女“老师，明天……”
吉田松阳“明天怎么了？”
今井信女 “明天我休息。”
信女的声音比平时轻。
今井信女“老师想做什么？”
松阳想了想：
吉田松阳“你平常休息日都做什么？”
今井信女“打扫房间，保养刀具，去道场练习，有时候和异三郎开会。”
信女列举，“没有任务的时候，就看异三郎推荐的书，或者去便利店买新口味的甜甜圈。”
这日程听起来一点都不像休息。
吉田松阳 “那我们明天去逛逛吧。”
松阳提议。
吉田松阳“去你平常不会去的地方，做点‘不精英’的事情。”
信女歪了歪头：
今井信女“比如？”
吉田松阳“比如去游乐园，或者看场电影，或者只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
松阳微笑。
吉田松阳“普通女孩子休息日会做的事情。”
信女思考了很久，久到松阳以为她要拒绝。但最终，她点了点头：
今井信女“好。我跟老师去。”
说完，她低下头，继续吃那个草莓大福。
松阳看见她耳根又红了。
真是个不坦率的孩子。
但正因为如此，她的每一个“好”，每一次点头，都显得格外珍贵。
那晚睡前，信女从衣柜深处翻出一个盒子，放在松阳面前。
今井信女“给老师的。”
她说。
松阳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淡紫色的丝巾，质地柔软，颜色温柔。
今井信女“前几天买的。”
信女解释，语气有些不自然。
今井信女“觉得适合老师。”
松阳拿起丝巾，触感细腻光滑。
她抬起头，看着信女微微泛红的脸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吉田松阳“谢谢你，信女。我很喜欢。”
她当场就把丝巾系在颈间，对着房间里的小镜子照了照。
淡紫色衬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确实很适合。
信女站在她身后，通过镜子看着，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像是确认了自己的选择没错。
今井信女“老师，”
她说。
今井信女“晚安。”
吉田松阳“晚安。”
那天夜里，松阳躺在床上，能听见身侧地铺上信女平稳的呼吸声。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从云层缝隙中漏下来，在墙壁上投下朦胧的光影。
她摸着颈间的丝巾，想起五百年来收到的无数礼物。
有昂贵的珠宝，有稀世的刀剑，有来自遥远星球的奇珍异宝。但这条简单的丝巾，却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
原来被人在乎的感觉，无论经历多少次，都会让人心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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