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清晨,松阳醒来时,信女已经起床了。
桌上摆着早餐——又是她自己做的三明治,这次还多了煎香肠和沙拉。
今井信女“老师,早。”
信女已经换好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完全恢复了平日那个干练的见回组队长形象。
吉田松阳“早。”
松阳坐起身,颈间的丝巾滑落——她昨晚戴着睡的。
两人安静地吃完早餐。
收拾行李时,信女把剩下的草莓大福打包好,塞进松阳的背包里:
今井信女“路上吃。”
吉田松阳“谢谢。”
松阳接过背包。
吉田松阳“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别总吃杯面。”
今井信女“嗯。”
信女点头。
今井信女“我会的。”
出门时,雨又开始下了。
信女撑开伞,和松阳并肩走在去电车站的路上。雨点敲打着伞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街道上行人匆匆,车流缓慢,整个江户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中。
到了车站入口,信女停下脚步:
今井信女“老师,就送到这里。”
松阳转过身,看着眼前穿着白色制服的少女。
三天前,她也是这样站在雨里,挽留自己多待几天。
三天后,同样的雨,却是分别的时刻。
吉田松阳“信女。”
松阳伸手,最后一次揉了揉她的头发。
吉田松阳“要好好的。”
信女没有躲开,反而微微低下头,让松阳的手掌完全覆盖她的发顶。
这个动作持续了几秒,然后她抬起头,眼神坚定。
今井信女“老师也是。”
她说。
今井信女“如果天然卷欺负你,告诉我。我带人去抓他。”
松阳失笑:
吉田松阳“好,我记住了。”
电车进站的广播响起。
松阳最后看了信女一眼,转身走向检票口。走了几步,她回过头——
信女还站在原地,伞微微倾斜,雨丝打湿了她的肩章。
她抱着那个巨大的兔子玩偶——不知何时从宿舍带出来的,白色的绒毛在灰色背景中格外醒目。
见松阳回头,信女抬起一只手,轻轻挥了挥。
松阳也挥挥手,然后走进车站。
电车开动时,松阳透过车窗向外望。
站台上,那个白色的身影还在,怀里的兔子玩偶像一团柔软的云,在雨幕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不见。
松阳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颈间的丝巾还带着信女挑选时的心意,背包里草莓大福的甜香隐隐飘出。
三天。
短暂如朝露,却又绵长如岁月。
她想起信女说的话:“那我也会成为老师的痕迹之一。”
不,松阳想,你从来不是痕迹。
你是活生生的存在,是在漫长时光中开出的花,是五百年来依然能让我的心感到温暖的,重要的人。
电车驶向歌舞伎町的方向。
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像是为这场短暂的相聚与离别伴奏。
但松阳知道,雨总会停,天总会晴。而人与人的羁绊,一旦系上,便不会轻易断开。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张大头贴,照片上的信女抱着小熊玩偶,嘴角有微微的上扬。
足够了。
松阳想。
这三天,信女的微笑,这所有平凡而珍贵的瞬间,都足够了。
因为活着,就是在这些微小的温暖中,找到继续前行的意义。
电车继续前行,载着她驶向熟悉的生活,驶向银时,神乐,新八,定春,驶向万事屋那个吵吵闹闹却充满生气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