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朝算是目击证人，简单做了个笔录，加上有那把戒枪在，不用多说，警察已经把贺朝的身份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

谢俞简直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身边这个b话巨多的傻逼，低头摆弄手机，假装跟旁边的人不熟。

贺朝单手撑着下巴，闲着没事做，侧头去看谢俞的手机屏幕。

谢俞还在玩那个宾果消消消。

“过不去了是不是？”贺朝说，“要不要我帮你玩啊，小朋友，我很厉害的。”

谢俞没说话，干脆把手机放进口袋里，然后抬腿，一脚踩在贺朝脚背上。

用力还不小。

贺朝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谢俞小朋友真是好狠的心，却还是弯腰下去揉了揉谢俞的膝盖，用一种哄小孩似的口吻说：“小朋友，腿这么好看，弄折了多可惜。”

两个人这边动静闹得不小，一个垂着眼玩手机假装不认识，一个凑过去动手动脚，还揉上了腿，看起来关系不太一般。

警察同志写报告的时候顺便问了问：“你们俩……什么关系啊？”

贺朝说：“朋友关系。”

谢俞说：“不认识。”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话音刚落，贺朝往谢俞那边凑近了点，肩膀几乎碰到一起，又说：“我刚才应该亲的。”

谢俞没听懂：“什么。”

贺朝说：“我刚应该直接亲上去的，这样你现在就没法说不认识我了。”

贺朝非常惋惜。

很显然，警察同志也没太懂，还以为这两人刚才在门口干了什么事，继续问：“什么……亲？”

谢俞这回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心说这人是不是脑子里只有黄色废料。

贺朝倒是难得地收敛了点，没继续往下说，换了个话题，三言两语把话题带了过去。

谢俞低头继续玩消消乐。

这关他确实卡了挺久，试着玩了一会儿，还是没过，谢俞没耐心了，手指在屏幕上划拉半天，最后干脆把手机往贺朝面前一扔。

贺朝正在跟警察同志闲扯淡，被谢俞的动作吓了一跳，刚想说话，就看到面前的手机屏幕上，游戏界面已经重新开始。

“帮我过了。”谢俞面无表情地说，“不然弄死你。”

贺朝顿了顿，半晌，笑了：“遵命，男朋友。”

贺朝真的挺厉害，那一关，谢俞卡了好几天都没过去，贺朝只用了两分钟。

谢俞看着屏幕上“恭喜通关”的提示语，对贺朝的傻逼程度又有了新一层的认识。

虽然不知道贺朝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看起来好像真的挺闲的。

闲到每天晚上蹲在巷子口，蹲着蹲着就进了理发店，往谢俞身侧一坐，美曰其名陪小朋友玩游戏。

“你他妈是不是很闲，”谢俞操作着微信，把好友申请发过去，又说，“加了好友，别再过来烦我。”

贺朝申请完好友，又把手机还给谢俞，低笑着说：“我就是闲啊。”

贺朝又说：“我不加你好友，也想过来找你。”

理发店里客人不多，店主拿着把剪刀，站在角落里，剪头发的咔擦声断断续续传过来。

贺朝没骨头似的，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坐没坐相。

谢俞看了他一眼，干脆站起身，去里面柜台那儿洗脸。

贺朝坐在原地没动，看着谢俞洗完脸，谢俞洗脸也洗得漫不经心、很没有诚意，随便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拍。

水滴顺着侧脸往下淌。

领口被打湿一小片。

贺朝盯着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谢俞脸上沾了血的模样。

艳丽得惊心动魄的一点红。

谢俞洗完脸，看都没看贺朝一眼，又坐回角落里打游戏。

贺朝抬手摸了根烟出来，咬在嘴里，却没点，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贺朝才抬手把烟拿下来，用指腹捻了捻，然后把烟往谢俞面前递。

谢俞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根烟，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抬头看贺朝。

贺朝侧头咬着烟，说话间，语调散漫，咬字却咬得很清楚：“想抽吗。”

贺朝又说：“男朋友给你点烟。”

谢俞反应了一秒，然后咬着后槽牙，面无表情地吐出来两个字：“傻逼。”

贺朝低头，把烟咬在嘴里，低声笑了。

店主站在角落里，拿着把剪刀，咔擦咔擦剪头发，剪完一个又一个，店里人走了一茬又一茬。

贺朝咬着烟，烟头时不时碰到嘴唇，指尖那点银戒折射着光，明明灭灭。

谢俞低头玩消消乐，很专注，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角落里，坐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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