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国 一座荒岛
——嘶——
南心渝缓缓睁开双眼,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映入眼帘的不是那群凶徒狰狞的脸孔,而是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她微微转头,视线有些模糊,隐约看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冲锋衣,修长的手指正擦拭着什么,左膝上放着几把小刀,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视线模糊加上灯光昏黄,南心渝看不清男人的面容。
她试图坐起身,却因大腿传来钻心的剧痛而忍不住轻哼一声。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动静,微微侧头,将手中的东西藏到身后,随即站起身,缓步走到床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少女,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威严:“最好不要乱动,如果还想保住这条腿的话。”
南心渝强撑着坐起来,仰头望着眼前的男人。他很高大,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更加深邃。由于背对着光,只能勉强看清轮廓:锐利的五官、分明的下颚线、挺拔的鼻梁,单眼皮的眼角微微上挑,别有一番英气。
这一瞬间,南心渝不禁觉得眼前的男子竟是她见过最帅气的人!意识到自己失神,她连忙垂下眼眸,小心翼翼地开口:“谢谢你救了我,不然我就死定了……”
是啊,她刚刚经历了22年人生中最惊险的一幕——被绑架。因为即将回国,她和舍友及朋友们外出聚餐。原本吃完饭就打算回宿舍的她,拗不过朋友的热情邀请去了酒吧。谁料上个厕所的工夫就被绑走,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荒郊野外的地下室,旁边还有几个人正在打牌。想到那些人的脸,南心渝不禁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
手脚被绑,手机也不翼而飞,根本无法联系外界,大腿上的剧痛仿佛有东西刺进去,还在渗血。南心渝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
然而,就在她绝望之际,那几个打牌的人突然神色大变,纷纷抄起家伙往外跑。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几人便倒在地上。速度快得让她目不暇接。
男人解决完那几人后,慢条斯理地活动着手腕,小臂青筋暴起,充满力量感。他从里屋取出一张地图,放进口袋,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南心渝。他无声叹了一口气,缓步走到她身边蹲下:“能走吗?”
之后的事情南心渝记不太清了,只记得男人抱着她离开了那个可怕的地下室。现在,她又在这里醒来。
男人沉默片刻,静静地看着少女澄澈的眼睛,退后几步重新坐下,交叠着长腿,剑眉微皱:“你是哪里人?”
“京城。”南心渝答道。
“华国人?”男人继续问。
“嗯。”
男人黑眸晦暗不明,薄唇抿直,透露出一股压迫感,食指上转动着一枚银色戒指:“那些人跟你什么关系?”
南心渝耷拉着眼皮,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不知道。”
“为什么绑你?”
“不知道。”
“知道那些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
男人一时无语,一问三不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见男人沉默不语,南心渝偷偷抬起头,鼓起勇气问道:“先生,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你能送我回学校吗?”
男人皱眉:“你是学生?”
南心渝点点头:“我是风斯大学美术系的学生,叫南心渝。”
男人无声地点点头:“暂时不能送你回学校,这里是荒岛,离A国边境有点距离,没有船回不去。我已经通知了人,他们三天后到。”
三天……
他们要在这座荒岛上待三天?也就是说她要跟这个陌生男人相处三天?虽说是救命恩人,但毕竟是陌生人……南心渝无力地应了一声“哦”。
见小姑娘垂头丧气的样子,男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里只有一间房、一张床,为了照顾她和逃跑,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十分疲惫。
男人微微仰头,捏了捏眉心,正准备闭目养神,耳边却传来一句娇软的低喃:“先生,我冷……”
男人深吸一口气,今天真是把一年的耐心都用完了。他瞥了一眼对面的小姑娘,白色体恤配阔腿牛仔裤,娇小玲珑的身躯显得格外单薄。这座荒岛夜晚确实很冷,穿这么少能不冷吗?
他迅速脱下身上的黑色外套扔给南心渝:“穿上这个。”
语气平缓,并未责怪她。南心渝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男人,发现他里面只穿着一件黑色短袖,露出结实的臂膀,野性十足。
“可是你怎么办?”她担心地问道。
男人看了看外面,声音平静:“我习惯了。”说完便起身,“我出去一趟,你呆在这儿别动,我马上回来。”
没等南心渝回答,男人已经推门而出。她看着手里的衣服,也不矫情,直接穿上。衣服还留着男人的体温,温热的感觉让她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南心渝曲起腿,抱着膝盖望着窗外。灯光昏暗,外面一片漆黑,她感到有些害怕,也不知道男人什么时候回来。
………
当男人回来时,看到的是小姑娘埋头在腿间抽泣的模样。他微微一怔,放下手中的一捆柴火,站在离南心渝一米远的地方,沉声问道:“哭什么?”
南心渝听到声音,一抽一抽地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撞进男人深邃的黑眸。那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更显神秘,却因看到她脸上的泪珠而失去了几分冷意。湿漉漉的大眼睛、沾满泪水的卷翘睫毛、微张的樱桃小嘴、白净的小脸蛋因哭泣变得粉嫩嫩。
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男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反倒是南心渝哽咽着问道:“你去哪儿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好害怕……窗户一直在动,我快吓死了。我还以为你要丢下我不管了……”
男人耐着性子听完她的诉苦,眉心间满是无奈。这胆子也太小了吧?
“我不会走,我去捡了火柴,不然晚上咱俩得冻死。”男人的口气不经意间变得柔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