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面不改色:“纯元谋害皇嗣,罪有应得。”
“皇嗣?”德妃声音陡然拔高,“不过是个庶子,也配称皇嗣?”
殿内瞬间死寂。胤禎眼中寒光乍现,一字一顿道:“弘晖是儿臣的长子,在儿臣心中,比任何嫡子都珍贵。”
德妃被他的眼神慑住,竟一时语塞。她从未见过这个向来克制的儿子如此锋芒毕露的一面。
“你...你被那个乌拉那拉氏迷昏头了!“德妃气急败坏地抓起案上药碗砸在地上,“她算什么东西? 也配做雍亲王的嫡福晋?”
瓷片四溅,有一片划过胤禎的手背,留下一道
血痕。他却纹丝不动,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额娘,“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您还记得儿臣
六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吗?"
德妃一愣、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
"那时您正怀着十四弟,连看都没来看儿臣一
眼。”胤禛继续道,声音里藏着经年的伤
痛,“是皇祖母派人日夜照料,儿臣才捡回一条命。”
德妃脸色变了变:“陈年旧事,提它作甚?"
"儿臣只是想告诉额娘,“胤禎抬眼直视她,眼中再无半分犹疑,”儿臣知道被至亲抛弃是什么滋味。所以绝不会让弘晖经历同样的痛苦。"
德妃瞳孔微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锦被。
"乌拉那拉氏或许出身不如纯元高贵,但她对弘晖的疼爱,天地可鉴。“胤禛声音渐沉,“而额娘您..为了十四弟,竟连亲孙子都要害。您觉得,皇阿玛若知道此事,会如何看您?会如何看十四弟?"
最后这句话如同一柄利剑,直刺德妃心口。她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儿臣今日来,只想说一句。”胤禎后退一步,郑重行礼,“宜修和弘晖是儿臣的底线。若额娘再动他们母子分毫,休怪儿臣..不念母子之情。”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得德妃浑身一颤。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儿子,终于意识到——那个曾经渴望母爱的孩子已经死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未来的帝王。
“你.你竟敢威胁本宫?“德妃声音发颤,却已没了先前的底气。
胤禛不答,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那挺直的背影、决绝得没有一丝回旋余地。
德妃瘫软在榻上,眼中泪光闪动,却不知是为失去的儿子,还是为破灭的算计。
雍亲王府内,宜修正抱着弘晖在院中赏花。春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母子二人身上,映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福晋,王爷回府了!“剪秋匆匆来报,“但...王
爷脸色很不好..."
宜修心头一紧,将弘晖交给乳母:“带小阿哥去喂奶。”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刚站起身,胤禛已经大步走入院子。
他的样子让宜修吓了一跳——面色惨白,眼中布满血丝,手背上还有一道未处理的血痕。
“王爷!“宜修顾不得礼节,快步上前抓住他的
手,“您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