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暴雨撞碎在金字塔玻璃上，法将最后管朱红挤上画布时，整座展厅突然陷入黑暗。应急灯亮起的刹那，他看见英吉利站在《蒙娜丽莎》前，西装口袋露出半截法庭传票，金丝眼镜链缠着二十年前那根鸢尾丝带。
"柯克兰大律师迷路了？"法用刮刀挑起颜料，"真品在意大利厅。"
英的皮鞋碾过斑驳光影，将诉讼状拍在《自由引导人民》复制品上："第214次侵权诉讼，索赔金额足够买下你所有未售出画作。"他忽然扯松领带，露出锁骨处被颜料染蓝的旧疤，"包括这幅《持法典的暴君》。"
法的大笑惊动安保系统，警报红光中，他拽着英撞进埃及馆。木乃伊展柜的玻璃映出两人交叠的呼吸，英的判决书飘落在法老金面具上，原告姓名栏赫然是十五岁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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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展人第三次来电催促时，法正往英的咖啡杯滴松节油。手机屏幕亮起美*的短信：【展位隔壁是柯克兰律所赞助的《正义女神》雕像】。
"真贴心啊优等生。"法将邀请函折成纸船扔进运河，"连棺材板都给我备好了。"
开幕式当晚，英作为赞助商代表剪彩时，法的装置艺术突然启动——数百只机械鸽叼着法庭传票飞向《正义女神》，石膏像在鸽群中坍塌，露出核心的青铜骨架：那是用他这些年诉讼文件熔铸的英吉利半身像。
"根据《威尼斯文化遗产保护法》第37条..."英在骚乱中扣住法的手腕，却被他反手用手铐锁在雕像基座，"你被逮捕了，罪名是偷窃我1994年后的所有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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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郊外的废墟爬满野蔷薇，法踢开锈蚀的铁门时，英的怀表链突然断裂。表盖内侧的照片飘落——七岁的法在焦黑墙面上画满彩色气球，身后是抱着断弦小提琴的英。
"火是我放的。"法用打火机点燃枯藤，"为了烧掉那些领养文件。"火焰舔舐过英的定制西装，他却只是展开泛黄的乐谱："那你为什么留下这个？"
发黄的《欢乐颂》谱页边缘，少年法的字迹依稀可辨：【把我的名字刻在他的琴弓上】。二十年过去，那支断裂的琴弓仍缠着鸢尾丝带，松香混着焦土气息刺入鼻腔。
*和美送来重建设计图时，法正将英困在残破的礼拜堂。彩色玻璃的投影中，两人影子在《欢乐颂》旋律里交叠成解不开的结。美吹灭火柴轻笑："这算非法囚禁还是终身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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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高法院穹顶落下百年积尘，法作为被告席上的艺术家，却穿着溅满油彩的新娘白西装。英的律师袍下藏着机械鸽衔来的婚戒，起诉书第214条被他篡改为婚誓词。
"被告于1994年6月17日窃取原告人生轨迹..."英的声音在肋骨间共振，"索赔要求是：用余生修复被篡改的《欢乐颂》总谱。"
法当庭撕毁所有诉讼文件，纸屑纷飞中亮出无名指的油彩戒痕："我认罪。"他跃过围栏将钴蓝抹上英的喉结，"刑期建议是——"
旁听席的美按下遥控器，数百只机械鸽撞碎彩窗。*扬起的诉讼状化为白鸽，叼着二十年前的鸢尾丝带掠过英的银发。暴雨般的快门声里，法咬住英的律师徽章："无期徒刑，当庭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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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彼得堡的极光染蓝涅瓦河时，法的新展《刑期》引发轩然大波。展厅中央的装置艺术是213份诉讼状熔铸的钢琴，英每天在闭馆后潜入，用缠着丝带的琴弓演奏走调的《婚礼进行曲》。
美*寄来的贺卡夹着切尔诺贝利的樱花标本："典狱长收好你的囚犯。"*的笔迹在背面补充："以及他的琴弓保释金。"
闭路电视记录下某个雪夜：法将颜料箱砸向钢琴，英在《欢乐颂》的轰鸣中吻住他沾满钴蓝的指尖。警报器喷出的干粉如雪崩吞没画面，只剩两枚婚戒在狼藉中闪着微光。
---在法的工作室暗格里，藏着幅未展出的油画：白发苍苍的英在儿童画室教孤儿拉琴，窗外樱花纷飞如当年火场的余烬。画框背面潦草写着：【有些罪孽需要终生服刑，而爱是唯一的狱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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