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灯光下，两碗热气腾腾的山药排骨汤摆在餐桌上，旁边是一盘清炒时蔬和一小碟边伯贤特意调制的温和蘸料。顾婉之深吸一口气，香气让她久未正常进食的胃部发出一声轻鸣。
边伯贤"小心烫。"
边伯贤将汤匙递给她时，指尖在碗边试了试温度。
顾婉之小口啜饮着汤汁，温热的液体顺着食道滑入胃中，久违的舒适感让她不自觉地舒展开眉头。她抬眼时，发现边伯贤正看着她，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专注而柔和。
边伯贤"好喝吗？"
他问，声音比平时低沉。
顾婉之"嗯！"
顾婉之用力点头，汤匙碰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婉之"比我妈妈熬的还好喝。"
边伯贤嘴角微微上扬，低头喝了一口自己碗里的汤。顾婉之注意到他喝汤时几乎没有声音，动作规矩得像在参加什么正式宴会。
边伯贤"最近"
他突然开口，筷子尖轻轻点着碗沿
边伯贤"胃还痛吗？"
顾婉之摇摇头
顾婉之"按你说的按时吃药，好多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
顾婉之"连咖啡都戒了。"
边伯贤抬眼，镜片后的眸光闪动了一下。
边伯贤"你办公桌右边第二个抽屉"
边伯贤夹起一块排骨放到她碗里
边伯贤"还有半袋咖啡豆。"
顾婉之的筷子悬在半空，脸颊腾地烧了起来。上周他去医院办公室找她时，居然连这个都注意到了？
顾婉之"那是...给学生准备的。"
她小声狡辩。
边伯贤轻轻"嗯"了一声，没拆穿她，只是将手边的温水往她方向推了推。
边伯贤"明天"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词句
边伯贤"复查，别忘了。"
顾婉之的汤匙在碗里划着圈
顾婉之你值班？
边伯贤"嗯。"
边伯贤低头剥着一颗煮得软糯的山药，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边伯贤"上午十点，人少。"
这个细节让顾婉之心头一暖——他连她不喜欢排队都考虑到了。她看着边伯贤将剥好的山药放到她碗里，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这样做过千百次。
顾婉之"其实..."
顾婉之戳了戳那块山药
顾婉之你不用这么照顾我的。
顾婉之我是说，我们虽然已经不止不是...
边伯贤"医患关系？"
边伯贤接上她的话，声音很轻。他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慢慢擦着手
边伯贤"顾婉之。"
边伯贤"你知道胃病的复发率有多高吗？"
顾婉之茫然地摇头。
边伯贤"45%。"
边伯贤抬起眼，目光直直地望进她眼底
边伯贤"其中70%是因为饮食不当。"
边伯贤"所以..."
边伯贤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他伸手将她一缕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在触到她耳廓时一触即离
边伯贤"听话，明天来复查。"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让顾婉之呼吸一滞。边伯贤的手已经收了回去，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耳尖却悄悄红了。
顾婉之"好。"
顾婉之听见自己说，声音软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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