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桥洞

临近饭点，秦暮染便一头钻进了最近的一家面馆，看着墙上的菜单点了一碗隔壁桌强烈推荐的干挑牛肉面。

……

在炫完第八碗牛肉面后心满意足地把脸从碗里挪出来。

“老板，结账。”秦暮染放下筷子，长舒一口气。

店老板是一个有点发福的中年男人，用挂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后从厨房探出半边身子，往秦暮染桌上瞟了一眼，

“一百二十块。”老板看看整齐叠放的空碗，又看看秦暮染那张清秀干净的俊脸，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没忍住，补了一句：“没看出来啊，你这小伙子饭量挺大。”

“嗯嗯，最近胃口比较好。”秦暮染下意识接道，然后就想抽自己一巴掌，普通人难道胃口好就能一口气连吃八大碗牛肉面吗！？

“现在老板一定觉得我不是正常人，完了完了完了，这才刚下山几个小时就要暴露了吗。低调这词果然不适合我。”

————

此时正值晚高峰，路上行人很多，秦暮染随着流动的人群走着，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师姐给的住址在京城，而他如今身处B市，二地相隔甚远，秦暮染思虑良久，在瞬移过去和慢慢逛过去之间选择了后者。

秦暮染掏出手机，查了一下路线，沿途正巧有几座著名旅游城市。

“一路玩过去，嗯！”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暗，夜晚的B市在霓虹灯的映衬下又是一种景象，街上的行人不减反增。秦暮染走累了，好不容易寻了张没人的长椅，坐下闭目养神，打算第一夜就这么过了。

“小哥哥，可以加个微信吗？”

这道突然出现的女声差点把秦暮染从椅子上吓下来。

“不好意思，我不随便加陌生人微信。”秦暮染对着女生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女生尴尬地笑笑，很识趣地走了。

秦暮染重新合上眼，如雕像般不再有任何动作。

良久，远处传来喧闹声，与之而来的还有各种食物交织在一起的气味，有点香是为什么？不是几个小时前刚吃过东西吗？秦暮染其实很清楚，自己其实只是馋了。

他打开微信，零点几的余额险些叫他就地晕厥过去。

绝望的秦暮染不想待在这个地方继续受罪了。他起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着。

周围重新变得寂静，昏黄暗淡的路灯下慢慢行走，像是此间世界之外的人，他低头沉默不语，扎起的墨发有些落到身前，显得有些狼狈。

走过天桥，此时夜已深，路上无人。秦暮染步子放缓了些，眼角余光撇到桥底下的一块空地。

“在这里呆一晚其实也无所谓，反正出宗门之后就没什么人认识我了。”

没钱住酒店的秦暮染索性破罐子破摔——住桥洞。是的，凌云派掌门亲传弟子竟落魄到睡桥洞。

秦暮染运转灵力，将一小片空地清理干净后盘腿坐下，入定，修炼。

次日清晨——

好消息是秦暮染这次终于没有再被打扰，而坏消息是自己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一个陌生男人。

能做到无声无息到身边且这么久都没有被自己察觉，那么此人的修为……绝对比自己高至少一个境界……化神期修士……？！

秦暮染吞咽了口口水，一滴冷汗从光洁的额间滑落，“我傻了，昨晚连结界都忘设了，幸好目前没出事。”

秦暮染不敢说话，见对面的人看过来，脸上笑了一下，然后开始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