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呀，赌徒。”拉帝奥夸着砂金，语气满是阴阳怪气。“这么快就没辙了？”
砂金唇角微勾，眼神却依旧没有分给拉帝奥哪怕一丝一毫。只
见他低垂双眸，食指一下一下地轻轻抚摸着身侧桌子的边缘，那动作漫不经心，却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笃定。“筹码有很多，但得精挑细选。”
“最直接了当的……还得是知更鸟。”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是一根针扎进了空气里。
拉帝奥动了动喉结，那声音干涩得让人忍不住想给他倒杯水。他视线开始游移，看天看地，就是不敢往砂金那边瞟过去。
有点渴。
砂金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拉帝奥的异常，继续说道：“记得吗？那假面愚者让我‘找个哑巴朋友’。”
“知更鸟就是她口中的【哑巴】。她失声了，一般人注意不到，但逃不过你我的耳朵，那不是器官在发声，而是【同谐】的共振。”他的语调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砂金转身面对拉帝奥，摊开双手，掌心朝上。“如果不是那女孩练歌练到嗓子哑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家族出了问题，或者是知更鸟自己出了问题。为了弄清这点，我才想尽办法要和她见上一面……”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但她却死了，就死在我的眼皮底下。”
“满盘皆输——顺便把你送上了审讯台。”拉帝奥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语气虽然看似平淡，但其中夹杂的一丝嘲讽却怎么也藏不住。但他的眼底却闪过了一抹担忧。
就在下一秒，一个端着托盘的手突然插入两人之间。01顶着两道目光，面不改色地将手中的托盘稳稳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他早就注意到拉帝奥吞咽的动作了。作为一位优秀的家庭通用型人偶，他自然不会让教授渴到。于是，在这两位还在进行“友好交流”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地离开，又偷偷返回，连脚步声都没带回来。
把水杯放好后，01默默退回到原位，深藏功与名。
这一打岔，反倒让砂金的目光从沉重的话题中抽离，转移到了01身上。
只见他单手拖着下巴，上下打量着01，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语气里透着几分调侃：“看来教授还挺喜欢我送的礼物呢，一直带在身边。”
01亮晶晶的视线投向拉帝奥，数据在他的脑中飞速运转，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反应，可他还是那样做了。
这回，拉帝奥没有反驳，反而低声附和了一句。
砂金的眼神微微一怔，他没想到拉帝奥教授会如此坦率地回应。按理说，搞学术的人大多都是老古板，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想法。但眼前这位教授，倒是比他想象中坦率得多——甚至还有些可爱。
砂金嘴角的弧度加深，眼底的情绪也随之变化，虽然只有一丁点，却是真诚的流露。
而听到拉帝奥的回答，01像是得到了某种肯定，下意识挺直了脊背，脑袋稍稍扬起，活脱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见砂金还想趁机调侃几句，拉帝奥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你可别忘了，现场有目击证人。家族姑且相信你的不在场证明，但往后的时间……你恐怕得在猎犬的监视下度过了。”
“现状不容乐观啊，教授。”砂金叹了口气，脸上却没有丝毫紧张的神色。“我都开始冒冷汗了。你觉得眼下这局……还有翻盘的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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