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霜刃》
第一章:残棋劫
永昌三年春,琅琊王氏的嫡子王砚亭跪在祠堂,看着父亲将浸透毒酒的匕首刺入棋盒——昨夜他与北燕质子宇文霜对弈至天明,今晨便传出通敌密信。血溅《兰亭序》拓本时,宇文霜正倚着刑部门口的石狮嗑瓜子:“你们南梁的狗,杀起来真吵。”
三日后,王砚亭作为罪臣之子充军北境。宇文霜在驿道旁抛给他半块虎符:“塞外狼群凶得很,王公子可别死得太早。”王砚亭将虎符踩进泥里:“质子殿下还是担心自己,毕竟北燕……快亡了。”
第二章:烽火局
北境大营,宇文霜竟摇身变作监军。寒夜篝火旁,他将暖手炉塞给王砚亭:“你爹当年输给我的棋,你接着下。”棋盘是北境舆图,黑子为燕,白子为梁。王砚亭落子时,宇文霜突然握住他手腕:“这步走错,会死三万梁军。”
腊月突袭,王砚亭率残部被困鹰嘴崖。宇文霜单骑闯阵,玄甲染成血色:“王砚亭,你欠我一条命。”雪地相拥时,王砚亭摸到他后心插着的断箭:“为什么?”宇文霜咬破他耳垂:“我宇文家的人……从不白救仇敌。”
第三章:裂国契
北燕内乱,宇文霜被急召回朝。临行夜,他撬开王砚亭的军帐,将染血的玉扣系在他剑柄:“这是聘礼。”王砚亭冷笑:“你们北燕求亲,用三十六座梁人城池当嫁妆?”
三个月后,宇文霜率铁骑破潼关。城楼上,王砚亭的箭对准他心口:“这一步,你教我的。”宇文霜却张开双臂:“往左半寸,是你上回没拔干净的断箭。”箭矢穿透锁骨时,宇文霜笑着抛起虎符——正是当年驿道被他踩碎的那块,如今嵌着王砚亭的玉佩。
第四章:焚心诏
宇文霜称帝那日,王砚亭收到密匣。金丝楠木盒里躺着半局残棋,黑子摆成“囚”字。夜探燕宫,见宇文霜蜷在龙椅咳血,脚踝锁着玄铁链:“孤的皇叔说,养条梁人的狗……能镇邪。”
王砚亭斩断铁链时,宇文霜突然将匕首刺入他右肩:“你果然会来。”血滴在棋盒上,显露出密信原文——竟是当年王父与北燕合谋的降书。宇文霜抚过他惨白的脸:“令尊怕北燕败了牵连王家,先递了投名状……砚亭,你恨错人了。”
终章:烬中刃
三月后,宇文霜御驾亲征。两军阵前,王砚亭的剑抵着他咽喉:“解药。”宇文霜笑着咽下黑瓷瓶里的药:“噬心蛊无解,但能让你我同痛。”远处梁军射出火箭,点燃燕军粮草。
火光中,宇文霜将王砚亭推下城墙:“记住,这局棋……我让你赢。”坠落的刹那,王砚亭看见宇文霜唇语——二十岁生辰那夜,他在鹰嘴崖说过的混账话:“若我死了,就把骨灰撒在你必经之路,呛你一辈子。”
十年后,有游商在潼关外拾得残剑。剑身斑驳刻着:“那年春雪,你说聘礼太轻……其实玉扣里藏着我半副心脉。”而北燕旧都的城墙上,每到落雪时节便会出现血字,像是有人用指尖一遍遍写:“宇文霜,你算尽天下……怎么没算到,我宁饮鸩酒也不肯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