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夜长明》

第一章：血色初见

民国二十一年秋，傅沉舟握着染血的教案推开教室门，正撞见翻窗而入的晏明修。少年军装残破，腰腹缠着渗血的绷带，枪口却稳稳对准他眉心：“劳烦先生当个哑巴。”

书架后的密室成了临时避难所。傅沉舟替晏明修剜出子弹时，对方咬着他肩头闷哼，血腥气混着松香墨味在狭小空间发酵。“傅先生的手该拿笔，不该沾血。”晏明修苍白的唇擦过他耳际，将染血的怀表塞进他掌心，“这算诊金。”

第二章：烬中温存

晏明修成了傅沉舟书房常客，总带着新伤翻窗而入。他爱抢傅沉舟的紫毫笔批公文，却在某个雷雨夜突然攥住傅沉舟研墨的手：“傅先生可知，青帮悬赏五千大洋买你项上人头？”

“晏少帅是来领赏的？”傅沉舟抽回手，袖口滑落半截狰狞疤痕。晏明修瞳孔骤缩——那疤痕与三年前他误炸平民区时，从火场抱出的少年伤痕如出一辙。

第三章：裂帛

傅沉舟主持的进步报刊遭查封，晏明修带兵围了印刷厂。铅字滚烫，晏明修当众将他抵在印刷机上：“傅先生好大的胆子，通共文件也敢印？”

“不及少帅胆大。”傅沉舟扯开他军装内衬，露出心口陈年烧伤，“当年火场里救我的小兵，如今成了刽子手。”铅版砸落在地，惊起满地未干的油墨，像极了那夜火场纷飞的火星。

第四章：焚心局

战事吃紧，晏明修被调往前线。临行夜，他醉倒在傅沉舟榻前，指尖描摹对方腕间疤痕：“当年火场救你的不是我……是我父亲为试新炸药放的火。”

傅沉舟浑身冰凉。怀表在月光下弹开，夹层照片里穿学生装的少年晏明修，正与火场递他半块馍馍的小兵重合。原来他恨错了人——真正的纵火者早已被晏明修亲手击毙在十八岁那年的雨夜。

第五章：烬余生

晏明修阵亡的消息传来时，傅沉舟在书房发现带锁的铁盒。数百封未寄出的信里藏着惊天之秘：【沉舟，当年火场我替你挡了弹片，父亲发现我心脏长在右侧，才让我假死脱身……】

最底层的战地日记浸透血迹：

【十二月七日夜，沉舟主编《新青年》被捕。我用二十座城池换他平安，此生罪孽又添一笔。

若他日黄泉相见，盼君仍愿唤我明修。】

傅沉舟抱着铁盒冲进大雪，怀表齿轮突然卡住——背面暗格弹出一缕白发，系着褪色的红绳。正是当年火场濒死时，那人为他包扎伤口的发带。

终章：长明烬

十年后，傅沉舟在战俘营见到酷似晏明修的战犯。对方举起残缺的右手敬军礼，腕间疤痕与他一模一样：“老师，我来交功课。”

泛黄的《离骚》册页飘落，夹着晏明修的绝笔：

【沉舟，见字如晤。

若你读到这些字，说明我终于死得其所。

火场那日，我偷换了你的档案。世人只会记得殉国的傅先生，肮脏事留给晏明修便好。

此生唯憾，未能在春光里堂堂正正唤你一声沉舟。】**

枪响惊飞寒鸦，傅沉舟在血泊里拾起染血的怀表。齿轮终于转动，内盖刻着十八岁的晏明修不敢宣之于口的情诗：【烬夜长明处，春风不渡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