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他的喉间发出低沉的气音,血水顺着长剑落在地牢的沟壑里,弯曲成暗红的溪流。祝无忧看着他下巴滴落的鲜血,似乎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从阿那然说你妖力消失时,就来了。”祝无忧吸了吸鼻子,声音清冷:“因为你来到这个世界,所以你的妖力,才会消失对嘛?”
“无忧,你听我解释...”
小三的动作僵在原地,沙哑开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用解释了,我不想听。”
祝无忧哽咽道:“我现在只想听故事,你能把你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告诉我吗?”
“好。”
小三扶着牢房立柱,掌心按在粗糙的石面上:“多年前,也是像现在这样,南垂在你的帮助下,与人族达成了和平协议。”
“只可惜,好景不长。”
面具团听说了黑狐的强大,也听说黑狐能够用控妖力,控制妖和人。只要心底有一丝怨念,无论是谁,都能成为黑狐操控的对象。
五百年前,御妖国联合北山巫师剥离了珈蓝的容器,得到了珈蓝的控妖力。并且以她为原型,制作御妖符。
小三缓缓说道:“这便造成了无数世家争夺御妖符,把妖当成人族的奴役。人妖大战才会愈演愈烈。”
“然后呢?”
面具团知道后,决定联手置敌。没想到刚出圈,几乎全军覆没。永夜降临,人间也变成炼狱。
祝无忧带着南垂先安置下来,找到王权弘业和东方淮竹商量对策。没想到王权弘业因为面具团的覆灭,早已失去了剑心。
祝无忧决定返回南垂,途中却遭了埋伏。
原来是东方淮竹的师兄金人凤早已背叛一气道盟,是黑狐埋藏在一气道盟的细作。他假借人妖合作的幌子,屠尽了南垂。
吸食妖力,壮大自己。
金人凤走后,祝无忧用仅存的妖力维持自己的生命,就是为了告诉梵净,金人凤是细作。没想到意外发现,梵净的灵丹,居然在自己身体里。
原来在一开始,王权弘业没有拿走梵净的妖丹,而是封在了祝无忧的身体里。三十年后自然会回到梵净的身体里。
因为与金人凤决一死战,祝无忧命不久矣,为了南垂仅剩的妖族,她求梵净杀了自己,拿回自己的妖力。
才能为南垂报仇。
“原来是这样,梵净的妖力根本没有消失,而一直在我的身体里。”
牢房的烛泪啪嗒坠地,祝无忧的声音几乎哽咽:“怪不得,二十年后你能一刀斩断我的结界。”
“怪不得阿那颜说,你只有杀了我,才能拿回你的妖力。”
“无忧,如今你明白了。但什么都阻止不了的。永夜将至,就算面具团没有强行破圈,黑狐还是会回来的。”
“结局都一样。”
“不...”
“不一样。”
祝无忧望着小三染血的轮廓,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破茧般的释然:“我现在知道了结局,就会不一样。”
摇曳的烛火将她的影子拉长,投影在斑驳的石壁上。祝无忧眼眶含泪:“起码我知道,我能做什么。”
小三微怔,望着她的时候,她的眼睛里褪去了往日的温柔,在烛火的照印下,显得格外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