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地行了两日,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依羽昏昏沉沉地在车厢里睡了整整两天,直到这一刻才被轻轻唤醒。
“小羽毛醒啦,我们已经到了你朝思暮想的万花谷,我们的家。”宫远徵的声音温柔又带着宠溺。
听到“万花谷”三个字,宫依羽像是被触动了某种机关,猛地从座位上弹起。可她毕竟熬得虚弱,身体绵软无力,腿也像面条一样发软。这一下用力过猛,整个人摇晃着险些摔在地上。
还好旁边的宫尚角眼疾手快,“嗖”地伸手揽住她的腰肢,顺势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向万花谷内走去。
慢了一拍的宫远徵心中暗自吐槽:哥哥真是鸡贼啊!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和小羽毛定情,连肌肤之亲都有了,而哥哥还在原地踏步。这次就当自己让着他吧,毕竟尚角哥哥也是可怜人呢。
依羽窝在宫尚角怀里,心里有些别扭。她早已和远徵定情,自然觉得和尚角保持距离才是合适的。然而无论她怎么挣扎,宫尚角都纹丝不动,而身后的宫远徵似乎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无奈之下,她只能忍着不自在,开始打量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新家。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无边无际的花海,色彩斑斓至极。凤凰花红得如火焰燃烧,桃花粉嫩似霞光映天,梨花洁白胜雪,银杏金黄若晨曦铺地。这些绚丽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宛若一幅浑然天成的画卷。
微风拂过,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依羽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都被这香气浸透,陶醉得闭上了眼睛。
宫尚角与赶上前来的宫远徵看到依羽那一脸享受的模样,都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忽然间,一群蝴蝶翩翩飞舞在花丛间,蜜蜂忙碌地穿梭于花蕊之间。远处几株高大的凤凰树随风轻摆,火红的花瓣如雨般缓缓飘落。

“尚角哥哥,你还没看过我跳舞吧?快放我下来,这样的美景正适合跳一支舞!”依羽兴奋地说道。
“小羽毛,你还有力气吗?要不下次再说吧……”宫尚角犹豫道。
听罢,依羽脸颊顿时染上一层绯红,像个熟透的水蜜桃,支吾着嘟囔:“别小瞧我!”话音刚落,不知哪来的劲儿,她竟挣脱了宫尚角的怀抱,跑到了凤凰树下。
怀中骤然一空,宫尚角愣了一下,随即懊恼自己多嘴坏事。
目睹这一切的宫远徵原本酸溜溜的心情瞬间变得愉悦起来:“给哥哥机会,你也抓不住,不如哥哥还是放弃吧。”
宫尚角听了虽然心头不甘,但面上依然强撑:“让我放弃小羽毛,那可绝不可能。”
说罢,他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凤凰树下翩然起舞的依羽身上,眼底写满了爱恋与占有。
“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宫尚角低声赞叹。
旁边同样沉迷于舞蹈的宫远徵却忽然开口,语调调侃:“尚角哥哥怕是第一次看小羽毛跳舞吧,这支舞可是我跟她一起改编的。”
宫尚角眸色一沉,但面部依旧平静:“以后依依一定会为我改编新舞的。”说完继续专注看着依羽,内心思绪无人能窥探。
突然,依羽回眸一笑,声音清脆:“远徵,尚角哥哥,好看吗?”
“小羽毛最美,我最爱小羽毛!”宫远徵脱口而出。
“好看。”宫尚角的回答简短而干巴巴。
两人几乎同时作答,宫远徵立刻得意起来,仿佛一只傲娇的小猫:“尚角哥哥真不会夸人,难怪讨不到小羽毛的欢心!”
说完,他施展轻功瞬间来到依羽身旁,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人嬉闹成一团。
宫尚角又一次懊恼自己的笨嘴拙舌,默默走过去,一脸失落对依羽说道:“依依会不会讨厌我没远徵弟弟会说话?”
依羽见状立刻停下动作,忙安慰道:“怎么会呢,尚角哥哥永远是我心里最可靠的人,不需要甜言蜜语我就已经觉得很安心啦。”
宫尚角在依羽没注意到的地方,对着宫远徵微微挑眉,随即装作委屈巴巴的样子低声道:“可我确实太笨嘴拙舌了,比起远徵弟弟差太多了,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没用?”
宫远徵察觉到宫尚角挑衅的眼神,心里暗叫不好。还没等宫尚角把话说完,他急匆匆地解释:“小羽毛别信他胡扯!我刚才就是随口说了句……”后面的话在依羽不赞同的注视下结巴成一片。
宫尚角则在一旁看好戏似的等着。
依羽板起面孔,语重心长地教育宫远徵:“远徵你,怎么能这么评价尚角哥哥?虽说他不善言辞,但我们都知道他是最可靠的。以前守在宫门内保护我们时,他严肃些也是为了大家好;外头斡旋奔波,当然更添威严。还不快道歉?”
就在依羽看向宫尚角的刹那,后者迅速切换成一副受伤小狗的模样,颤声说道:“依依,没事的,我已经习惯了……”然后埋首垂肩,像是备受打击。
依羽见状赶紧安抚他,伸出手紧紧抱住,随后转向宫远徵示意他道歉。
宫尚角看到哥哥这幅变脸的模样。然后又看到小羽毛一脸让他道歉的模样。缓缓的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表面一脸诚恳实则咬牙切齿的说:“尚角哥哥,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说你。”
宫尚角立马摆出宽容的姿态:“远徵弟弟,没关系的。”随后故作若无其事地扬眉一笑。
依羽见一切尘埃落定,便拉起两人的手,继续领他们往万花谷深处走去。
而在依羽没有注意的时候,宫尚角与宫远徵互相瞪视,眼神交锋已悄然进入白热化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