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江浔才回过神来,轻轻的拨开孟谨的手,径直走出了门。
他不敢回头看,脑袋昏昏沉沉的。
走出房间后,江浔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紧紧的盯着一个地方发着呆。
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但心脏却依旧炙热。
过了好久好久,江浔才用手摸了摸脸颊,刚才奇妙的感觉又重新出现。
————是温的,很软。
江浔痴痴的笑着,他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失神过。
他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会笑,不知道为什么心脏一直狂跳个不停,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脑袋像是烧水壶一样,咕噜咕噜不停的冒泡。
但是他也知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个人,那就是————孟谨。
第二天,孟谨大中午才起床 昨天发生的事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
换好衣服,她就走出了房间。
去厨房喝了好大一杯水,才好很多。
孟谨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略显单薄的轮廓。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车辆还在低语。
就在这时,一声轻微的“咔哒”打破了寂静——是房间门锁被旋开的声音。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而熟悉,每一步都像踏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种探究的、沉甸甸的重量。
接着,身侧的沙发垫传来被压迫的轻微声响,柔软的皮革缓缓向下凹陷。
一股清冽的、带着淡淡水汽和须后水味道的气息无声地弥漫开来,那是属于江浔的味道。
他坐了下来,就在她旁边不远不近的距离,沉默如同夜色般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江浔眼睛红红的,像是没睡好。
“眼睛疼吗?”江浔散漫的坐下,喝了喝手里的水。
孟谨看着他,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眼睛干涩得厉害,用力的眨了眨眼睛。
“给,缓解疲劳的…………”江浔没看她,但是一只手已经把眼药水递到了孟谨面前。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给孟谨一个正脸。
孟谨心想:这个人真奇怪,好莫名其妙。
但是孟谨也没客气,接过眼药水后,立刻就滴上了两滴。
眼睛顿时舒服了很多。
“谢谢,哥…………”孟谨活力满满的声音响起,惊得江浔心头一颤。
顺着声音,江浔瞟了一眼孟谨,始终没有用正眼看她。
孟谨只觉得今天的江浔实在是奇怪,心里堵的厉害。
清晨微凉的光线透过纱帘,在孟谨低垂的眼睫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宿醉的钝痛像小锤子敲打着她的太阳穴,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神经突突地跳。
昨晚的记忆仿佛被雨水冲刷过的玻璃,模糊一片,只剩下几个晃动的光影和……江浔那双在雨夜里格外幽深的眼睛。
空气里弥漫着香气,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江浔身上的清冽须后水味道。
她喉咙发干,舔了舔有些起皮的嘴唇,说道:“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
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和试探,落向旁边的江浔。
听到这个问题,江浔手里的水杯微微一顿。
他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抬起眼帘,深邃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孟谨。
一丝极其浅淡、却又意味深长的笑意,缓缓攀上他的嘴角。
那笑意先是落在眼底,像投入湖心的石子漾开的涟漪,然后才逐渐蔓延至唇畔,最终化为一抹清晰可见的弧度。
“呵……”一声低沉而磁性的轻笑从他喉间溢出,像羽毛轻轻搔刮过紧绷的空气。
他直视着孟谨那双因宿醉和紧张而微微泛红的眼睛,清晰地吐出几个个字。
“我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