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匿名发来的音频文件。

「要听吗？」他轻声问。

我点点头。

他点开音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林小姐，多少钱你能陪顾沉舟到25岁，你开个价吧。」

是顾明远的声音。

我猛地坐直身体，这是那天晚上，顾明远突然造访时的对话。

录音里，顾明远的声音盛气凌人：「我顾氏除了钱也没有其他什么了......只要你可以陪沉舟到25岁，要多少钱随便你开价......」

音频戛然而止。

露台上死一般的寂静。我能感觉到顾沉舟的身体突然僵硬，他的手指冰凉得吓人。

「晚星...」他的声音沙哑，「这是什么意思？」

我慌乱地抓住他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拒绝了！我...」

「所以你确实和他交谈过？......早就......早就找到我只能活到25岁，是吗？」顾沉舟打断我，转动轮椅面对我。

月光下，他的眼神冷得吓人。

「是...但是...」我语无伦次地解释，「我只是想保护你...」

「保护我？」他冷笑，「怎么保护？成为我父亲的提线木偶吗？」

「当提线木偶可以得到多少钱？」

我感觉到他的语气里带着刺骨的寒意，那是我们相识以来从未有过的。

「顾沉舟，你听我解释...」我急切地说，「那天晚上，你父亲突然来找我，他说...」

「够了。」他打断我，声音里带着疲惫，「我不想听」

「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想自己冷静一下。」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转动轮椅离开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无力。月光依旧温柔，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破碎了。

「顾沉舟！」我追上去，拦住他的轮椅，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他抬起头，月光下我看见他眼中的痛苦。「我相信你，」他轻声说，「但现在我不知道，我想冷静一下，也许我会很快想明白，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我蹲下身，握住他冰凉的手。「不......不，我要的是你！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讽刺，也带着自嘲。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告诉我，我活不过二十五岁。他们的怜悯无时无刻不出现在眼神里，语气里......我以为...至少你是不同的。」

我握紧他的手，泪水无声滑落。「我是不同的！我...」

「晚星，我需要冷静一下！」他打断我，声音冷得像冰，「离开这里，离开我。让我单独一个人待一会，好吗？」

我愣住了。

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好。」我站起身，擦干眼泪，「我走。但是顾沉舟你记住，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错得有多离谱。」

我转身离开，听见身后传来他压抑的咳嗽声。我知道他在流血，但我不能回头。

这一次，我必须让他自己想明白。

我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出的推送：

「顾氏继承人病情加重，紧急入院！」

「顾氏集团封锁别墅，拒绝一切探视！」

「顾沉舟人间蒸发，疑似病危！」

我的手在发抖，手机几乎拿不稳。自从那晚离开别墅，已经过去整整三天。

我一直在等，等顾沉舟想明白，等他来找我。但我等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