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质

霍格沃茨校长室的大门被猛然推开，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斯内普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他一眼便看见邓不利多正坐在办公桌后，悠闲地啃着蜂蜜公爵的糖果，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你答应过我，不让她卷入这些事情！”斯内普压抑着内心翻滚的怒火，声音低沉而危险，像是暴风雨前的闷雷。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紧握成拳。

闻言，邓不利多缓缓放下手中的糖果，用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发出轻微的“嗒嗒”声。他抬起头，目光温和却深邃，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西弗勒斯，”他叹了口气，招来一把椅子放在斯内普面前，“请坐。”

然而，斯内普纹丝不动，黑色的双眸如深渊般让人看不清其中所想。时间仿佛凝滞，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最终，还是邓不利多打破了僵局：“我并未刻意将她牵扯进来，只是希望有人能照顾好哈利罢了。”

“可你知道……神秘人并没有消失！”斯内普的声音陡然拔高，随即又压低下来，带着几分绝望与愤怒，“他迟早会找上波特，而你竟然还让她……”

话未说完，就被邓不利多抬手打断。“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曾经答应过什么？”邓不利多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力量让空气瞬间变得沉重。

斯内普喉咙一哽，剩下的话卡在那里，无法出口。他感到全身的血液仿佛倒流，冰冷刺骨。他的面色逐渐苍白，痛苦地捂住脑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没忘……我记得很清楚……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只剩下呼吸间微弱的喘息。

邓不利多默默注视着他，没有言语。时间一秒一秒流逝，像是一把无形的刀，在两人之间切割出更深的鸿沟。终于，斯内普挺直了身子，空洞深邃的黑眸直视邓不利多。“我会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但请你，别把她牵扯得太深。”他语气坚定，却又透着难以掩饰的哀求。

说完，他转身离去，大门再次被重重推开，然后狠狠关上，伴随着一声巨响。

斯内普黑袍翻涌，穿过长长的走廊，一路快步回到地下实验室。门被粗暴地甩上，他靠墙滑坐在地，疲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他抬起手，将左臂的衣袖拉上去，露出小臂上那道狰狞的、散发着黑暗气息的印记。他伸出右手，狠狠按在上面，指尖传来的刺痛让他短暂地清醒了一下——是的，那个男人依然存在，而他也注定要走上一条不归路。

他垂下头，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在猪头酒吧听到的话语，以及跪倒在地恳求邓不利多救她的卑微模样。那些画面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着他，仿佛无数无形的手将他拉扯、吞噬，耳边似乎传来低沉的嘶吼声，驱使他不断沉沦、下坠。

窗外，月亮高悬于天际，皎洁的光芒洒进室内，却无法触及到他心底最深处的黑暗。那是他永远无法触碰、永远得不到的渴望，如同月光一般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