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特快列车的包厢里，温念数着沈确睫毛上的冰晶。
窗外极光如绿色绸缎拂过雪原，窗内暖气烘着两人交缠的手指。沈确后背的伤已经结痂，基因纹路却变成了流动的荧光蓝，在暗处像一条星河。
“体温36.2℃，瞳孔对光反射正常。”他忽然开口，指尖划过她锁骨，“但你的左心室比标准体积大了7%。”
温念笑着咬他耳朵：“因为装了半块你的纳米接收器？”
列车突然剧烈摇晃，她的唇蹭过他脸颊，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痕——是刚才偷偷含着的刀片划的。
沈确抹掉血迹，眼神危险：“第几次了？”
“第三次。”她伸出舌尖舔他指腹，“第一次在飞机上，第二次在……”
广播突然插播紧急新闻：【南极实验室爆炸事故中发现未知生物残骸】
姆瑟的木质教堂里，温念踮脚去够彩窗投下的蓝光。
“别动。”沈确突然从背后环住她，手术刀抵住她后腰，“你口袋里有什么？”
她慢慢掏出黑天鹅羽毛，羽毛根部缠着微型芯片：“礼物。”
沈确划开羽毛，掉出的却不是芯片，而是一枚蓝宝石耳钉——和之前关押她的脚镯同款材质。
“J的审美真差。”温念撇嘴，“不如你送的好看。”
彩窗突然被阴影覆盖，上百只蓝闪蝶停在玻璃外，翅膀上的荧光拼出经纬度坐标。沈确的基因纹路立刻与之共鸣，在皮肤上浮现出立体地图。
坐标指向一座废弃天文台，温念推开生锈的铁门，看见满墙标本瓶。
每个瓶子里漂浮着不同年龄的“温念”——五岁摔破膝盖的，十五岁演讲的，二十岁在冰岛回眸的。最中央的瓶子装着一段脑组织切片，标签写着：【真实记忆备份-WS】。
“原来你把我的人生…做成标本了。”她指尖轻叩玻璃。
沈确突然打碎所有瓶子，酒精混合着福尔马林漫过脚踝：“这些是赝品。”他拽过她按在墙上，“真的记忆…”手掌贴上她心口，“在这里。”
警报声骤然响起，标本柜后露出暗门，里面是正在运转的记忆提取机。屏幕显示：【剩余清洗进度12% 温念被按在操作台上，沈确将神经接驳器刺入她后颈。
“最后12%的记忆。”他调出她脑部扫描图，“为什么宁可承受300%痛觉也要留着？”
她疼得发抖却还在笑：“因为…是你最不堪的部分…”
电流猛然增强，两人同时痉挛。沈确看见记忆碎片里十五岁的自己——正将枪口对准温念的父亲。
“想起来了？”温念满嘴是血地抬头，“你杀他是为了…”
沈确突然吻住她，把她的尖叫吞进喉咙。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记忆提取机的进度条卡在11.9%不再移动。
天文台顶楼，温念架好摄像机。
“全球观众晚上好。”她对着镜头甜笑，“今天要直播的是…”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编码，“人体基因编辑实验的终极成果。”
沈确从阴影里走出，手里拿着记忆提取器的引爆器：“你算计我？”
“不。”她将镜头转向他后背发光的基因图谱，“是帮你完成…少年时没做完的事。”
直播画面瞬间传遍全网，南极事故调查组、国际基因伦理委员会的电话同时打进天文台。而蓝闪蝶群正在窗外组成巨大箭头，直指北方。
为躲避追踪，两人跳进冰川湖。
水下，沈确的基因纹路发出幽蓝光芒，照亮了沉在湖底的金属箱。温念输入J-Q256的生日，箱子弹开——里面是少年沈确的日记。
「如果必须有人成为怪物，请把全部变异基因给我」
「WS-Q128不是控制程序，是疼痛转移协议」
「她每疼一分，我就疼十分」
沈确突然夺过日记撕碎，气泡模糊了视线。浮上水面时，温念发现他眼角有血泪滑落。
萨米人的驯鹿拉着雪橇穿越针叶林，温念蜷在毛皮毯子里数沈确的心跳。
“286。”她戳他心口，“比南极时快了158下。”
沈确突然掀开毯子，露出她脚踝上重新戴回的银链：“你故意激怒国际组织，就为换这个？”
链子另一头锁在雪橇扶手上，缀着极光般变幻的宝石。温念晃了晃脚镯：“比之前那条漂亮。”
鹿铃声中，沈确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她唇上：“知道萨米传说吗？血冰会让人…”
追踪弹突然炸响在雪橇后方，两人同时滚进雪堆。皑皑白雪间，温念舔掉他指尖的血轻笑：“…永生永世纠缠？”
北极圈营地，沈确将纳米接收器改装成投影仪。
极光突然变成动态基因链，在夜空中铺出WS-Q128的全部序列。温念的疤痕开始发烫，皮肤下浮现出对应的荧光纹路。
“看第128对碱基。”沈确从背后抱住她，“我修改过的部分。”
DNA链某段突然展开，显示出一行小字：
「无论重启多少次记忆，都会再次爱上你」
温念转身咬他喉结：“这是科学还是情话？”
沈确按下她后颈的控制器，两人同时坠入记忆洪流——
意识空间里，无数个“温念”正在同步经历不同人生：
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温念
在福利院教孩子画画的温念
举枪对准沈确的杀手温念
真正的温念拉住其中一个：“为什么选这条世界线？”
那个“她”微笑：“因为只有这条线…”突然指向虚空，“…他愿意为你变成怪物。”
沈确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该醒了。”
现实中的温念猛然睁眼，发现他正将镇静剂注射进自己手臂
黎明时分，蓝闪蝶群突然袭击追踪车队。
温念站在雪原上张开双臂，蝶群在她头顶组成巨大翅膀。沈确的基因纹路全亮，像另一对发光羽翼。
“现在信了吗？”她回头看他，“它们认的是WS-Q128，不是你或我。”
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两人皮肤上的荧光同时熄灭。沈确拽断她脚链，换成一枚镶嵌蓝钻的戒指：
“新课题。”他吻她无名指，“《论如何让囚徒自愿戴枷锁》。”
远处传来直升机轰鸣，温念将戒指转向阳光，折射的光斑在雪地上画出一个坐标——
那是黑天鹅羽毛里芯片记载的，最后一个未知实验室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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