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是降B调的错拍
四月的风卷着樱花掠过崇德中学的走廊，宋亚轩抱着琴谱转过拐角时，正撞见高三（2）班的后门被踹开。穿校服却敞着领口的男生单肩扛着篮球，鞋跟在地面拖出刺啦刺啦的响声，分明是上午最后一节数学课的上课时间。
"刘耀文！"教导主任的吼声从楼梯间传来时，男生突然转身，眼尾上挑的丹凤眼在阳光下淬着冷光。宋亚轩下意识往墙根缩了缩，琴谱边缘的《月光奏鸣曲》谱页被风掀起，正巧挡住了他发烫的耳尖。
那天傍晚的班会上，班主任领着转学生进来时，宋亚轩正在整理讲台的粉笔盒。新同学的校服领口依然敞着，颈侧的蝴蝶骨在夕阳里投下淡薄的影，直到班主任说"刘耀文，你坐宋亚轩旁边"，他才惊觉对方就是逃数学课的男生。
课代表发月考卷时，刘耀文的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破洞。宋亚轩的英语试卷飘到他脚边，他弯腰捡起的瞬间，看见卷首用钢笔工整写着"宋亚轩"三个字，笔画末尾带着漂亮的提锋，像钢琴键上跳跃的休止符。
"啪"地一声，教导主任的保温杯磕在讲台上："这次年级前十还是老面孔，尤其宋亚轩同学，数学满分......"刘耀文突然想起午休时在琴房看见的场景——白衬衫男生坐在钢琴前，指尖落下时琴盖边缘的校徽跟着颤动，阳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他腕骨处织成金色的网。
直到放学铃响，刘耀文才发现自己课本上洇开一团墨迹。宋亚轩正在收拾帆布包，琴谱夹里滑出张泛黄的纸，他慌忙去捡时，刘耀文瞥见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篮球小人，旁边标着"给校队学长的加油信"。
第二章 同桌是升C调的共振
五月的运动会前夜，宋亚轩在储物柜前被雨水困住。晚自习结束时突降暴雨，他摸着帆布包里的创可贴犹豫——下午看见刘耀文在篮球场上摔破了手肘，却连句"谢谢"都没说就跑开了。
"喂。"沾着雨水的校服外套突然罩在他头上，刘耀文的棒球帽压得很低，只露出抿成直线的唇："教导主任在查晚自习后滞留的人。"少年的体温透过校服布料传来，宋亚轩攥紧创可贴的手指微微发颤，跟着他钻进昏暗的器材室。
雨点敲打铁皮屋顶的声响里，刘耀文忽然说："上次琴房的《悲怆》，弹错了第三乐章的小节。"宋亚轩猛地抬头，看见对方正低头研究他帆布包上的钢琴挂坠，指腹摩挲着金属琴键的弧度："不过......前奏的处理很特别。"
器材室的灯突然亮起时，两人正隔着排球网对视。刘耀文的校服裤脚全湿了，脚踝处的擦伤还渗着血，宋亚轩突然想起医务室的棉签和红药水，却听见对方低声说："别告诉教导主任我翘课练球。"
运动会那天，刘耀文在接力赛最后一棒反超对手。看台上的宋亚轩攥紧加油牌，突然看见冲过终点的少年转头望来，唇角扬起的弧度像五线谱上的倚音。颁奖时刘耀文的校服又敞着，宋亚轩鬼使神差地伸手，替他扣上最上面那颗纽扣，指尖触到锁骨下方温热的皮肤。
第三章 告白是变奏曲的休止
六月的艺术节筹备会上，文艺委员把钢琴独奏的报名表拍在宋亚轩面前："年级主任说必须让你上。"他捏着报名表边缘，忽然听见后排传来桌椅挪动的声响——刘耀文正把篮球砸向墙面，橡胶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刺得人耳膜发疼。
"我弹《月光》。"宋亚轩鬼使神差地说，抬头时撞见刘耀文骤然收紧的瞳孔。那天傍晚的琴房，他刚按下第一个音符，琴盖突然被人按住。刘耀文的影子笼罩下来，指尖划过琴谱上的折痕："这首曲子......我妈妈以前常弹。"
蝉鸣声突然变得刺耳。宋亚轩想起上周在办公室听见的对话，教导主任说刘耀文的父亲是省篮球队教练，转学是因为"过于叛逆"。少年此刻垂着眸，指腹还停留在《月光》的谱面上，腕骨处有块淡褐色的旧疤，像片褪色的枫叶。
艺术节彩排当天，刘耀文在后台撞翻了颜料桶。宋亚轩的白衬衫溅满靛蓝色斑点，他正蹲下身收拾调色盘，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压抑的呼吸声："其实......我知道你没举报我。"少年的指尖掠过他手腕，那里还留着帮他处理擦伤时蹭到的红药水痕迹。
"那天在琴房，"刘耀文突然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听见你弹琴的时候，这里跳得比二分线外的绝杀球还快。"宋亚轩的睫毛剧烈颤动，他能清晰感受到掌心下蓬勃的心跳，像钢琴踏板被重重踩下，所有音符都在胸腔里炸开。
第四章 终章是属于我们的和弦
七月的最后一场暴雨里，宋亚轩在琴房等到了浑身湿透的刘耀文。少年的校服紧贴着后背，发梢滴下的水珠落在琴盖上，晕开细小的水痕。他递出毛巾的手被握住，体温透过潮湿的布料传来，比钢琴键更灼热。
"我爸说弹钢琴是娘娘腔才做的事。"刘耀文的声音混着雨声，"但你弹琴时，阳光会从你指缝里漏出来，像......像我妈留下的那架老钢琴。"宋亚轩忽然想起储物柜里那张没送出去的加油信，上面画着戴棒球帽的男生，旁边写着"你扣篮时像在弹空中的黑白键"。
琴盖被轻轻合上，刘耀文的指尖划过他手背的纹路，停在无名指根部的茧子上——那是常年练琴磨出的印记。少年忽然低头，在他指尖落下一个轻到几乎察觉不到的吻，像钢琴踏板抬起时，最后一个音符的尾音渐渐消散。
"宋亚轩，"刘耀文的呼吸拂过他泛红的耳尖，"我想和你一起谱写......属于我们的乐章。"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得温柔，宋亚轩看见少年眼尾的泪痣在灯光下闪烁，像五线谱上的升调符号，将整个夏天的燥热都调成了温柔的和弦。
毕业典礼那天，宋亚轩在琴房弹完最后一曲。刘耀文靠在门框上，手里转着他送的钢琴挂坠，阳光穿过百叶窗，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织出琴键的图案。少年忽然走上前，指尖掠过琴键，弹出一串不成调的音符，却让宋亚轩想起那个器材室的雨夜——原来最动人的旋律，从来不是谱在纸上的黑白键，而是心跳与心跳共振时，奏响的十七岁的和弦。
（全文401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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