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拍打着现实世界的窗棂。
外卖员林默在等红灯时打了个寒颤，手机屏幕上的"人生优化"APP突然闪烁起来。他下意识摸了摸后颈，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晶格状胎记。
副驾座上的外卖箱微微震动，传出孩童哼唱摇篮曲的声音。
绿灯亮起的瞬间，外卖箱的金属扣自行弹开。林默瞥见后视镜——箱内蜷缩的男孩正用蜡笔在箱壁上涂画，每一笔都带出血色的递归公式。后颈的胎记突然灼烧，他猛然记起这个场景：七岁那年，自己正是躲在衣柜里画下那些莫比乌斯环。
"哥哥，要迟到了哦。"男孩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蜡笔尖滴落的血珠在座椅上腐蚀出克莱因瓶图案。手机导航突然乱码，目的地变成"青森街44号"，那是母亲遇害的旧宅坐标。
林默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拧动油门，电动车在暴雨中狂飙。雨滴在挡风玻璃上汇聚成母亲的脸，她的嘴唇开合着传递二进制信息：【别打开心盒】
街道两旁的建筑开始坍缩成数据流，柏油马路浮现出胃袋般的褶皱。林默的胎记刺破皮肤，伸出量子触须缠住外卖箱。男孩的笑声从箱内炸响，三十六个周建国的全息影像包围了电动车。
"最后一份外卖。"为首的周建国掀开西装，胸腔里跳动着蜡笔绘制的心脏，"请签收你的命运。"
林默撞破全息投影，电动车腾空跃过坍缩的十字路口。在失重瞬间，他看见副驾座上的外卖箱变成透明——七岁的自己正在里面吞噬蜡笔，每吃下一截，现实世界的建筑就消失一栋。
"妈妈说过要按时吃饭。"男孩突然贴到林默耳边，手中的蜡笔变成餐刀，"哥哥的胃袋，能给我尝尝吗？"
林默猛打方向盘，电动车撞进便利店玻璃。在漫天飞溅的碎玻璃中，他抱起外卖箱滚入冷藏柜。低温让胎记的量子触须结霜，男孩的餐刀卡在冰柜缝隙。
"为什么要逃呢？"男孩的瞳孔裂变成复眼结构，"我们明明是同一种..."
枪声打断了话语。便利店外，穿白大褂的科学家林默举着液氮枪，他的左眼是机械义体，右肩爬满克莱因环胎记："别让他完成自噬，否则所有维度都会..."
话未说完，科学家林默的头颅突然爆开，纳米虫群从颈腔喷涌而出。男孩舔着溅到唇边的脑浆，手中的蜡笔已刺入林默腹部："哥哥的胃，果然装着好多美味的世界。"
林默咳出血块，血珠在空中组成母亲遇害的坐标。他抓住男孩的手腕，用最后的力气将蜡笔捅进自己胎记："那就吃个干净！"
胎记爆炸成量子风暴，便利店瞬间坍缩成奇点。在意识消散前的刹那，林默看见七岁的自己被吸入黑洞，而现实世界的电动车正完好无损地驶过绿灯路口。
手机响起提示音，订单状态变更为【已送达】。后座的外卖箱空空如也，只剩半截带血的蜡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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