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秋站在威尼斯的小公寓窗前，手里攥着玛利亚给他的展览合同。窗外的运河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游船上的情侣们笑着碰杯，而他只是盯着手机屏幕——沈砚的未读消息已经累积到47条。
最新的一条是一张照片：沈砚站在他们曾经的画室里，手里拿着宋知秋最喜欢的那支旧画笔，笔尖已经干涸开裂。
「你忘了带走它。」
宋知秋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点开。这支笔是他大学时买的，廉价、掉毛，但沈砚一直嫌弃它，说它“配不上你的手”。而现在，沈砚却特意把它找出来，拍给他看。
——他在提醒宋知秋，他们之间还有多少东西没清算。
他深吸一口气，关掉手机，转身走向画架。可刚拿起调色刀，指尖就传来细微的颤抖。
沈砚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带着那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宋知秋猛地攥紧手指，指甲陷进掌心。他早该习惯了——沈砚的指导、沈砚的掌控、沈砚无处不在的影子。
可现在，他连调色都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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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坐在私人飞机的真皮座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
助理小心翼翼地递上一份文件：“沈总，宋先生已经签了威尼斯的展览合约，但……”
“但什么？”沈砚抬眼，目光冷得像冰。
“但他拒绝了我们的赞助。”助理咽了咽口水，“他找了别的投资人。”
沈砚笑了。
他早该料到。宋知秋从来不是真的软弱，他只是太习惯依赖。而现在，他正在尝试自己站起来——多有趣啊。
“查清楚是谁在背后帮他。”沈砚慢条斯理地合上文件，“然后，收购那家画廊。”
助理犹豫了一下：“可是，如果宋先生知道……”
“他会知道的。”沈砚的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温柔的弧度，“他得明白，没有我，他连一场像样的展览都办不成。”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仍是未读的47条消息。
没关系。
宋知秋总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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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尼斯的雨来得突然。
宋知秋站在空荡荡的展厅里，看着工人们搬运画作。他的《玻璃动物园》系列终于要展出了——没有沈砚的干涉，没有商业化的妥协，纯粹是他自己的东西。
可为什么，他的胸口会这么闷？
手机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威尼斯的雨很冷，记得带伞。」
宋知秋的手指僵住。
——沈砚从来不会说“记得带伞”。他只会直接派人送来一把伞，然后理所当然地等着宋知秋的感谢。
可现在，他却用了这样一句……近乎卑微的话。
宋知秋闭了闭眼，把手机塞回口袋。
窗外，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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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开幕当天，宋知秋站在人群之外，看着观众们在他的画前驻足、讨论、惊叹。
他应该高兴的。
可他的视线却不受控制地扫过每一个入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然后，他看到了沈砚。
男人站在展厅的角落，西装笔挺，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他们的视线隔空相撞。
沈砚的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在说：
你看，我还是找到你了。
宋知秋的呼吸一滞。
——他以为自己逃掉了。
可沈砚的棋局，从来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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