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水晶囚牢
血月褪去的第七天，艾德林站在镜厅中央，凝视着莱昂化作的水晶雕像。
少年被永恒定格在生命最后一刻的姿态——唇角带笑，异色瞳孔半阖，心口处嵌着两枚逐渐成型的宝石。蓝与红的光晕在晶体内流转，像极了凯瑟西斯与维萨里昂的灵魂色彩。
雕像底座刻着一行小字：
"至死不分，方得永恒。"
艾德林伸手触碰水晶表面，寒意立刻顺着指尖蔓延至心脏。他的右眼突然剧痛——那只已经变成淡金色的瞳孔里，浮现出镜中世界的倒影：
凯瑟西斯正为维萨里昂梳发，黑檀木梳齿间缠绕着两人的长发；维萨里昂则把玩着一把镶红宝石的匕首，时不时转身偷吻兄长的指尖。
他们身后，梅丽莎的阴影被无数镜链禁锢，正发出无声的尖叫。
"他们很快乐，是不是？"
净焰教团最后幸存的女祭司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柱廊阴影里。她摘下面纱，露出和莱昂相似的异色瞳孔——左眼冰蓝，右眼却是一片浑浊的灰白。
"伊莉丝？"艾德林握紧匕首，"你不是死在——"
"上次血祭？"女人轻笑，"莱昂那孩子对我手下留情了。"她抚摸着自己灰白的右眼，"毕竟我是他唯一的'姐妹'。"
艾德林突然明白了。伊莉丝是梅丽莎更早的失败实验品，一个没能承载双生子灵魂的残次容器。而现在......
"你想解放梅丽莎。"
"我想解放所有人。"伊莉丝指向水晶，"包括困在里面的......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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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倒影的邀约
当夜，艾德林在梦中坠入镜渊。
这里不是他想象中的囚牢，而是一座扭曲的镜宫。无数面镜子相互映照，形成无限延伸的回廊。每面镜子里都是双生子不同时期的影像：
- 五岁的凯瑟西斯为受伤的维萨里昂舔去膝盖的血迹
- 十五岁的维萨里昂在加冕典礼上偷吻兄长的权戒
- 政变那夜，两人在血泊中十指相扣立下誓言
在回廊尽头，艾德林看到了现在的他们——
凯瑟西斯斜倚在黑曜石王座上，维萨里昂枕着他的腿小憩。两人长发交织，像一幅黑暗版的圣母怜子图。
"你来了。"凯瑟西斯抬眸，湛蓝的瞳孔比记忆中更加非人，"我们一直在等你做决定。"
维萨里昂懒洋洋地翻身，金瞳在暗处发光："是要砸碎水晶解放母亲？还是维持现状？"他露出尖牙，"或者......"
镜面突然浮现第三把王座。
"加入我们。"凯瑟西斯轻抚空置的座位，"成为新的镜子。"
艾德林的右眼突然流血。透过疼痛，他看到真相：
- 双生子根本不需要莱昂作为容器
- 他们早就可以离开镜渊
- 这一切只是为了让艾德林......
"自愿成为囚笼。"维萨里昂的笑声像毒蛇游过脊背，"聪明的小占星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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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心之宝石
现实世界中，伊莉丝正将匕首抵在水晶雕像的心口。
"最后机会，沃雷特。"她的灰白眼珠泛起血色，"帮我打碎它，或者看着你珍视的一切——"
艾德林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按住自己溃烂的右眼。凯瑟西斯的声音借他的喉咙传出：
"你确定要背叛血脉？"
维萨里昂的语调紧接着从艾德林唇溢出：
"亲爱的…女儿？"
伊莉丝僵住了。匕首当啷落地，她颤抖着抚摸自己灰白的右眼："陛下......"
水晶中的蓝红宝石突然爆发出强光。莱昂的声音同时在现实与镜渊中回荡：
"我原谅你，姐姐。"
下一秒——
伊莉丝的灰白眼珠恢复了神采，而艾德林的右眼彻底结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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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永恒回响
当晨光再次照进镜厅时，水晶雕像已经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三把并列的王座：
- 左侧黑曜石座上放着维萨里昂的匕首
- 右侧白银座上搁着凯瑟西斯的玺戒
- 中央水晶座上，静静躺着一颗双色宝石
艾德林用绷带缠住彻底晶化的右眼，转身走向晨光中的露台。在他身后，镜面偶尔会闪过双生子的剪影——
有时是凯瑟西斯为维萨里昂系紧披风，有时是维萨里昂偷喝兄长杯中的红酒。但更多时候，他们只是并肩而立，望着镜外世界，嘴唇开合说着同一句话：
"我们从未离开。"
而在民间新流传的谚语里，血月之夜偶尔会有金发异瞳的少年从镜中走出，为相爱的恋人送上双色宝石。
据说，收下宝石的人会听见永恒的誓言：
"至死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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