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突然闪过一道红光,银砾将母亲轻轻放在森林公园的椅子上,让茂密的树叶遮蔽些许风雨。
只见一只通体雪白、有着两只大耳朵的小老鼠正与一个机器人战斗着,小老鼠的耳朵扇出阵阵浅黄绿色的光波击打在机器人的金属外壳上,但似乎没有很大作用。
“咻”的一声,一发深红色激光束命中了那只小老鼠,看样子它是起不来了。
正当那个机器人打算给小老鼠最后一击时,银砾不知怎的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将机器人撞开。
不过可惜的是,它很快就站了起来,恐怖的激光束朝着银砾射去,剧烈的恐惧感蔓延全身,银砾认为——他死定了!
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几十块大小不一的银白色沙石抵挡在银砾面前,光芒让他睁不开眼。
再睁眼时,机器人已经成了废铁。
银砾跑上前,看着奄奄一息的小老鼠。“真可怜啊……”银砾自顾自说着。
他将它抱了起来,放在雨淋不到的地方。
银砾知道,他的母亲永远不会回来了。望向躺在椅子上的母亲,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下。
银砾挖了一个土坑,将母亲轻轻放下,又轻轻盖上。他根本就没有钱来安置母亲,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
银砾抱着小老鼠坐在母亲旁边,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小老鼠抖动了一下。
小老鼠抬头看了看已变成残骸的机器人,又看了看银砾,说:“谢谢你。”
银砾吃了一惊,说:“你会说话?”“我是从神界来玩的灵兽,当然会说话了!”
银砾更晕了,“我带你去神界看看怎么样?”小老鼠从银砾怀里飞出来,两只耳朵扑闪,一个金色的圆环呈现在眼前。
“快走吧!”小老鼠带着银砾穿过传送门,再睁眼就是另一个世界了。
传送到了一个城市的样子,银砾看到一个招工招牌,银砾一穷二白,为了活命被迫走了进去。
车站饭馆的老板已经上了年纪,脸色苍白,淡色的眼睛毫无生气。他向站在一旁的银砾扫了一眼,问道:
“你多大啦?”
“十二岁。”银砾说。
“行,你留下吧。条件是这样:工钱每个月八个金币,当班日管饭,上班上两天一夜,在家歇一夜——可别偷东西。
“不,不会。我不会偷东西的……””银砾惊慌地说。
“好。那就今天开始干吧!”老板吩咐道。他转过身去,对旁边一个女招待说:“济纳,把这个小家伙带到洗碗间去。”
女招待扔下正在切火腿的大刀,对银砾点点头,穿过店堂,向通往洗碗间的边门走去,银砾紧紧跟在她身后。
洗碗间里正在紧张的干活:桌子上的碗碟比山还高,几个妇女用搭在肩上的布条子擦汗。
洗涤餐具的大木盆里盛满开水,开水散发出热气,洗碗间里雾气腾腾。刚进房间,银砾看不清女工的脸。他站在那,不知所措。
女店员济纳走到一个洗碗女工面前,搭着她的肩膀说:
“凯特琳,新来了一个小伙计,给你们的,你安排他干活。”
济纳指着被称为凯特琳的女工,对银砾说:
“她是这儿的领班,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说完,转身向店堂走去。
“是。”银砾低声答道,并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凯特琳。凯特琳擦擦脸上的汗珠,从头到尾看了看银砾,正思索这个小身板能干些什么。
“你的活很简单:一大早就把这口大锅里的水烧开,要让锅里一直有开水;木柴当然要你自己劈,这些茶饮也是你的活。还有,活紧的时候,擦擦碗洗洗碟子也是你要做的,包括倒脏水。”
“看来,这个阿姨还不坏。”他暗暗思忖,于是壮起胆子问凯特琳:
“那我现在干什么呢,阿姨?”
说完这句话他就讷讷起来,洗碗间里的女工的响亮笑声淹没了他最后的话语:
“哈哈哈!……凯特琳有个侄子了……”
因为蒸汽弥漫,银砾没有看清她的脸。其实,凯特琳只有十八岁。
感到浑身不自在的银砾听到一个声音:
“到这儿来,帮我擦叉子。”银砾听到一个已经不再年轻的洗碗女工的嗓音。“你们干嘛笑的这么厉害?这个孩子说什么好笑的了?拿着。”她递给银砾一块毛巾,“用牙紧紧咬住一头,另一头用手拽紧。再把叉尺在上面擦来擦去,要擦的油光锃亮,连一点儿脏斑都没有。 这件事我们这儿可认真呢,老爷先生们都特别注意叉子,要是他们发现有脏斑那就糟了——女老板会马上把你赶走。”
“什么女老板?”银砾被弄糊涂了,“你们这儿的老板不是店堂那的男人吗?”
洗碗女工们又笑了起来:
“孩子,我们这的老板只是一个窝囊废,这真正做主的是老板娘。她今天不在,你在这干几天就知道了。”
洗碗间的门开了三个壮汉分别抱着一大摞用过的餐具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肩膀很宽,斜眼的男人说:
“干活麻利点,你们还这样磨磨蹭蹭的。”
见到银砾,他说:
“呵,新来的。当心,这两只茶炊时时刻刻都得有水,你要把它们伺候好。可现在,瞧一只火灭了另一只也快灭了。今天先饶了你,如果明天还是这样,你就得挨耳光,懂了吗?”
银砾没有说话,赶紧张罗茶炊。
银砾的劳动生活就此开始。这干活的第一天,他干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卖力。因为他明白这里不比家里:在家里可以不听妈妈的话;可这里斜眼已经说的清清楚楚——如果不听话,就得挨耳光。
银砾把炉火吹旺,能盛四桶水的大肚茶炊立即火星四溅;他飞快抓起脏水桶将脏水倒进污水池;他给烧水的大锅添柴;把湿毛巾放在水里烧开的茶炊上烘干——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深夜,累的筋疲力尽的银砾才走到下面的厨房里去,看着火苗——炉火的暖气让他感到十分舒服,洗碗间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银砾看到墙上有个和他差不多身形的身影,回头正好看到一个少年说:
“你是谁?”
那个少年爬上整齐的柴堆,躺了下来,看看一声不吭坐着的银砾,笑着问道:
“怎么,你在对着火苗施魔法?”
银砾不情愿的将目光移开火苗,一双发亮的大眼睛看着少年。少年觉得,在他的眼里深藏着忧郁。
“我叫喻稀星,你这是怎么啦?”喻稀星用双手支起身体说道。
“我唯一的亲人死了,我也没有学可上……”银砾眼睛泛起一层水雾。
“这样啊……我也没见过我的亲人,所以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感受。不过我看你不像是这里的人,你是从地球来的吧?”喻稀星胳膊戳戳银砾,说。
“嗯,我叫银砾。”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上学?就在明天,蒂丝芙妮学院一年级招生就开办了。”
“我可以吗?”银砾问道。
“你怎么不行?”喻稀星反问。
“吱呀”门被打开了,“你们怎么还没睡觉?”凯特琳看见两人这么晚还不睡觉感到很生气。
“去哪儿?”“去你的宿舍里!”凯特琳带着银砾就要走了。“明天见。”银砾看着喻稀星说道,喻稀星用手撑着脸回了他一个笑容。
充满汗臭味的四人宿舍里,银砾睡在上铺默默忍受着、思索着以后该怎么办。
这时,小老鼠从窗户溜了进来,给银砾带来了一块面包。“谢谢你,小家伙。”银砾对它说道,吃完面包后银砾再抵挡不住疲惫,抱着小老鼠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