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碎金般洒落在废墟之上。小兰站在阿笠博士家残破的屋顶，银色长发在风中舒展成光的河流。她的每一根发丝末端都生长着细小的晶体，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谱。
新一躺在下方临时搭建的医疗棚里，胸口连接着十几条导线。灰原哀盯着监控屏幕上跳动的数据，那些代表纳米机器人活跃度的红色曲线正在缓慢下降，却在他心脏位置形成一个顽固的光点。
"还有三小时。"灰原哀的声音沙哑，"量子纠缠达到峰值时，乌丸集团的卫星会向你们发射激活信号。"
步美蹲在角落，用银色指甲——那是昨晚开始出现的异变——在地板上刻画出复杂的符号。小兰走近看时，发现那赫然是米花市政大楼的立体结构图，某个房间被重重圈了出来。
"我梦见..."小女孩抬起头，眼睛已经完全变成晶莹的银色，"工藤君在那里藏了东西..."
医疗棚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一辆黑色轿车急刹在废墟前，走下车的竟是目暮警部——但他的领带夹上刻着微小的乌鸦图腾。
"真令人感动。"他鼓掌时露出手腕内侧的4895编号，"用爱情对抗科技，不愧是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
小兰本能地挡在新一床前，发间晶体突然延长成防护网。目暮——或者说寄生在警部体内的纳米AI——微笑着按下遥控器。灰原哀的电脑屏幕瞬间被病毒侵占，显示出全球地图：纽约、伦敦、东京等十二个城市同时亮起红点。
"旧人类最后的日出。"假目暮张开双臂，"当太阳升至正午，4896与4897的量子纠缠将启动全球纳米云。届时所有被标记的个体都会像你们一样..."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新一不知何时已经坐起，将一支注射器扎进假目暮的颈动脉。"抱歉，"他喘着气，手背上的血管泛着银光，"我偷换了阿笠博士的除草剂。"
假目暮的身体开始溶解，露出内部精密的机械结构。在彻底死机前，机械眼球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十七岁的新一被禁锢在某个透明培养舱里，无数光纤刺入他的太阳穴。
"别上当..."灰原哀按住小兰颤抖的肩膀，"那是用你记忆合成的幻觉。"
但小兰已经冲向轿车。她的银发在空气中留下光痕，纳米晶体自发编织成防护服包裹全身。新一挣扎着追出去时，只接到她抛来的铜片——
"去市政大楼！"她的声音随着远去的引擎声飘散，"我们的约定..."
米花市政大楼31层的特殊实验室里，小兰踢开最后一道防爆门。呈现在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数百个培养舱整齐排列，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个"新一"。有些是七岁模样，有些是十七岁，还有中年甚至老年的版本。
"欢迎见证4896号的289次迭代实验。"真正的乌丸莲耶从阴影处走出，年轻得不可思议的脸在蓝光中显得妖异，"可惜全都缺少最关键的情感模块——直到遇见你。"
小兰的银发突然暴长，晶体刺入所有培养舱的控制面板。乌丸莲耶不慌不忙地举起遥控器："知道吗？你杀死的每个克隆体，都会在工藤新一本体大脑造成相应损伤。"
她的动作僵住了。
"不过我今天心情好。"乌丸莲耶弹指调出监控画面，显示新一正冲进市政大厅，"给你个选择：要么看着他被纳米云分解，要么走进那个舱体。"他指向中央的空培养舱，"你的量子化大脑会成为完美载体。"
监控里，新一突然抬头看向摄像头。他做了个奇怪的手势——那是他们小时候发明的暗号，意思是"相信我"。
"我选第三种。"小兰猛地扯下发间最长的晶体，刺入自己脖颈。
剧痛中，她感觉自己正在分解成无数光点。乌丸莲耶的惊呼变得遥远，实验室的墙壁逐渐透明。在完全量子化的前一秒，她看见新一撞破玻璃幕墙跃入，手里举着的正是步美画在废墟里的那个符号——被圆圈包围的爱心。
"抓住我！"他的喊声穿越了维度。
小兰伸出正在消散的手。当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整个实验室的电子设备同时爆出火花。乌丸莲耶惨叫着想按下最终按钮，却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化为尘埃——小兰的纳米机器人反向入侵了主控系统。
黄昏的钟声敲响七下时，小兰在新一怀里恢复了实体。她的银发褪回黑色，只有耳边一缕仍保留着水晶般的质感。
"欢迎回来。"新一吻去她眼睫上未干的泪珠。在他们脚下，乌丸莲耶的尸体正以惊人的速度老化，最终变成一具覆盖着纳米灰尘的干尸。
灰原哀的声音从对讲机传出："全球纳米云已解除。顺便..."她顿了顿，"你的体检报告显示，那些晶体能力会永久保留。"
小兰望向窗外，夕阳将整个东京染成蜜糖色。步美在楼下朝他们用力挥手，身旁站着终于恢复本体的阿笠博士。
"看来..."新一笑着帮她捋顺那缕水晶发丝，"空手道比赛要新增纳米武器禁用条款了。"
小兰捶向他胸口的手被稳稳接住。十指相扣时，她感觉到两人脉搏以完全相同的频率跳动——那是量子纠缠留下的礼物，也是比任何誓言都深刻的羁绊。
在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前，新一终于完成了七年前在多罗碧加没能完成的告白。而这一次，小兰没有让话掉在地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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