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响青春的谱子.”
——
月光如融化的银汞,静静流淌在庭院青石板上。
黄子弘凡的眼睛在夜色中亮得惊人,琥珀色的瞳仁里跳动着细碎的光点,像是有人在他眼底撒了一把碾碎的金箔。
黄子弘凡"所以那个冷冰冰的小姑娘真的是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小提琴弦上滑过的颤音。
祝清月别过脸去,月光将她瓷白的侧脸镀上一层冷釉。
她长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两片羽毛状的阴影。
祝清月"……我不记得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雪花落在湖面,转瞬即逝。
黄子弘凡"骗人!"
他忽然倾身向前,距离近得能看清她瞳孔中映着的月光碎片。
他笑起来时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纹路,右脸颊那个小小的酒窝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黄子弘凡"你刚才的表情明明就是记得。"
夜风掠过庭院里的梧桐,叶片摩擦发出沙沙的私语。
祝清月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丝质手帕,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的颜色。
月光如水般漫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将黄子弘凡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
那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微微上扬的唇角带着少年般的朝气,还有那个与二十年前如出一辙的小酒窝,像是被月光特意点亮的印记。
祝清月"你当时非要教我弹一首乱七八糟的曲子……"
她终于轻声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陈年往事特有的模糊质感。
祝清月"还说我太死板。"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的手上——那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指腹上有常年练琴留下的薄茧,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黄子弘凡"哈!我就知道是你!"
黄子弘凡突然拍手,清脆的掌声惊起了栖息在树梢的夜莺。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盛满了整个银河的星光。
黄子弘凡"那首曲子可是我人生第一首原创!"
祝清月"难听死了。"
祝清月嘴角微微上扬,月光在她的唇边投下一道浅浅的阴影,像是被她的笑意惊扰而微微颤动的涟漪。
黄子弘凡"喂!"
黄子弘凡"那可是我六岁的杰作!整整三个音符的完美组合!"
一阵带着夜露湿气的凉风掠过,梧桐叶上的露珠簌簌坠落。
祝清月不自觉地拢了拢单薄的丝质外套,纤细的肩膀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伶仃。
黄子弘凡几乎是立刻解下了自己的深灰色西装外套,动作流畅得像是早已在脑海中排练过千百次。
当他将外套披在她肩上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发丝,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檀香,混合着阳光晒过棉布的气息。
黄子弘凡"所以,你外祖父和我爷爷是好朋友?"
祝清月"嗯。"
祝清月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袖口精致的暗纹,那是用银线绣成的五线谱图案,在月光下偶尔闪过细碎的微光。
祝清月"他们经常合作演出,直到……"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夜风突然掐断的琴弦。
黄子弘凡"直到什么?"
黄子弘凡微微俯身,月光在他浓密的睫毛下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眼中的光芒却更加明亮。
祝清月沉默了片刻,月光照在她低垂的眼睑上,像是覆了一层薄霜。
祝清月"直到我外祖父去世。"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怕惊扰了月光下沉睡的往事。
黄子弘凡的表情凝固了。
月光下,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想起爷爷书房里那张被玻璃相框精心保护的老照片——两个年轻人站在钢琴旁,一个严肃内敛如冬日的松柏,一个笑容灿烂如盛夏的阳光。
每次爷爷擦拭那个相框时,眼中总会流露出他读不懂的落寞,像是看着一段永远无法重来的时光。
黄子弘凡"我爷爷他书房里一直放着他们的合照。"
祝清月攥紧了披在肩上的西装。
祝清月"我外祖父的遗物里,有一盘录音带,是你爷爷和他合作的《冬之旅》。"
黄子弘凡"真的吗?"
黄子弘凡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温暖干燥,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点燃了整个夜空。
黄子弘凡"我能听听吗?"
祝清月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在触到他期待的目光时停住了动作。
他的手掌比她想象中更加宽厚,指腹上的茧子轻轻摩擦着她的皮肤,带来一阵奇异的酥麻,像是被阳光晒暖的琴键轻触指尖的触感。
祝清月"录音带在老宅,需要修理才能播放。"
黄子弘凡"那我们明天就去!"
祝清月"我们?"
祝清月微微睁大了眼睛,月光在她漆黑的瞳孔中投下细碎的光点,像是散落的星屑。
黄子弘凡"当然是我们 ,这可是关乎我们两家的大事。"
他的拇指无意识地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夜莺,又像是在弹奏一段无声的旋律。
她突然意识到,就像二十年前无法拒绝那个执意要教她弹琴的小男孩一样,现在的她同样无法拒绝这个男人的任何请求。
月光静静地流淌在他们之间,将两个影子拉得很长,最终在石板路的尽头融为一体,如同一首完美和弦的两个音符。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