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春来时.”
——
演出结束后的第四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席卷了整个城市。
祝清月站在她郊外别墅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玻璃,目光落在茶几上那枚泛着温润光泽的"C"键琴坠上。
手机屏幕亮起,是黄子弘凡三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祝老师!我找到1958年维也纳版的《春之祭》总谱了!马上给你送过去!]
祝清月皱了皱眉,看了眼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势。她回复道:
[雨太大,改天。]
消息显示已读,却没有回复。
这很不寻常——黄子弘凡从来都是秒回她的信息。
祝清月拨通电话,听到的却是冰冷的关机提示音。
雨点拍打窗户的声音越来越急,祝清月的心跳莫名加速。
她抓起玄关的雨伞,犹豫片刻,又折返回来带上医药箱。
开车前往市区的路上,雨刷器拼命工作也难以看清前方的路况。
祝清月紧握方向盘,脑海中不断闪过黄子弘凡可能会去的地方。
最终,她决定先去他的公寓看看。
站在黄子弘凡的公寓门前,祝清月按了三次门铃都没有回应。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响。
祝清月"黄子弘凡?开门。"
依然没有回应。
祝清月掏出手机,拨通了物业的电话。
祝清月"我是902住户的朋友,他可能出事了,请立刻..."
话音未落,门锁"咔嗒"一声打开了。
黄子弘凡脸色惨白地靠在门框上,浑身湿透的衬衫还在滴水,怀里却紧紧抱着一个防水文件袋。
黄子弘凡"祝...老师...谱子...没湿..."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就向前栽去。
祝清月眼疾手快地接住他,手掌触到的肌肤烫得吓人。
祝清月"你疯了吗?这种天气..."
黄子弘凡虚弱地笑了笑。
黄子弘凡"老板说...这是最后一份..."
祝清月扶着他进屋,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这个装修简约的公寓里,钢琴旁的小桌上放着半杯已经凉透的咖啡,旁边是摊开的《春之祭》研究笔记。
墙上挂着几幅古典音乐会的海报,其中一张正是他们上个月合作演出的宣传照。
她把人扶到床上,从医药箱取出体温计。39.5度。
祝清月"衣服脱了。"
黄子弘凡迷迷糊糊地解着扣子,手指却不听使唤。
祝清月叹了口气,上前帮他脱下湿透的衬衫。
当她的手指不经意划过他发烫的锁骨时,黄子弘凡突然轻轻颤了一下。
黄子弘凡"冷..."
祝清月迅速用毛巾擦干他的身体,套上干燥的上衣,然后取出退烧药。
黄子弘凡乖乖吞下药片,却在祝清月转身时抓住了她的手腕。
黄子弘凡"别走..."
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却很轻,仿佛随时都会松开。
祝清月"我去拿冰袋。"
厨房里,祝清月打开冰箱,发现里面除了几瓶矿泉水和过期牛奶外空空如也。
她只能拿起旁边的水壶 ,心里盘算着待会去超市买点东西 。
回到卧室时,黄子弘凡已经睡着了,但眉头仍紧锁着。
祝清月轻轻将冰袋敷在他额头上,目光落在他床头柜的照片上——那是他们第一次合作演出后的合照,被她随手塞在乐谱里的那张,没想到他会洗出来放在这里。
窗外的雨声渐小,祝清月坐在床边,看着黄子弘凡的睡颜。
平日里总是活力四射的人,此刻安静得像个孩子。
他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嘴唇因为发烧而显得格外红。
黄子弘凡"水..."
黄子弘凡突然轻声呢喃。
黄子弘凡"祝老师...谱子...看了吗?"
祝清月"先养病。"
黄子弘凡"那个转调...和你那天弹的...一模一样..."
祝清月怔住了。
她轻轻打开那个被保护得很好的文件袋,里面果然是她寻找多年的1958年改编版总谱。
在第三乐章处,有人用铅笔做了细致的标注,字迹工整得不像黄子弘凡平时的风格。
黄子弘凡"我查了很多资料...你外祖父...可能听过这个版本..."
祝清月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笔记,胸口泛起一阵奇异的温暖。
她回头看向床上的人,发现黄子弘凡又睡着了,只是这次,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祝清月轻轻关上了卧室的门。这个雨夜,注定会很漫长。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