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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一条无法回溯的河流,裹挟着一切向前,看似平静,水下却藏着无尽的暗流与思念。
徐必成没有允许自己沉溺在悲伤中太久。
他知道,那绝不是顾安诺写下那些信时所期望看到的。
他几乎是带着一种自虐般的执拗,将自己重新投入了训练和比赛。
然而,身边的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变化。
训练室里,键盘鼠标的敲击声比以往更加密集急促。
“诺队,休息会儿吧,你都连续训练八个小时了。”队友猫神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必成头也没抬,目光死死锁定在屏幕上。
一诺.徐必成没事,我再练练这个新阵容。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队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走开。
他们都知道了顾安诺的事情,那份沉重的悲痛,外人无法分担,只能看着他以这种方式消耗自己。
赛场上,他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可怕。
原本就犀利的操作,如今更是带上了一种破釜沉舟般的精准与决绝。
解说席上惊叹连连:“一诺这波操作!太冷静了!简直像一台没有感情的输出机器!”
“是的,我们能感觉到这个赛季的一诺,身上多了一种……嗯,一种沉静如水的强大气场,比以前更加沉稳,也更加致命。”
粉丝们也在私下议论:
“感觉诺崽今年一下子成熟了好多……”
“是啊,笑容也少了,看着有点心疼。”
他依旧会笑,在接受采访时,在赢得比赛后,但那笑容总是转瞬即逝,达不到眼底,仿佛只是为了完成一个必要的表情。
那笑容背后,是一片无人能窥见的、深不见底的悲伤之海。
他拿下了更多的冠军,奖杯和荣誉接踵而至。
每一次站在领奖台上,金色的雨洒落,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万众瞩目,光芒万丈。
主持人将话筒递到他面前:“一诺,再次恭喜AG超玩会夺冠!此时此刻,你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
徐必成握着沉重的话筒,目光掠过台下疯狂的粉丝,却下意识地看向了某个空无一人的方向,眼神有瞬间的恍惚,仿佛那里应该站着一个穿着简单衣裙、眼眸弯弯、正笑着为他用力鼓掌的女孩。
他迅速收回目光,对着话筒,声音平稳却缺乏波澜。
一诺.徐必成谢谢队友,谢谢俱乐部,也谢谢……所有支持我们的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个“所有”里,有一个名字,重逾千斤,是他所有动力的源泉,也是他所有痛苦的根源。
他依旧会定期去探望外公。
老人的背更驼了,眼神也愈发浑浊,但看到徐必成来时,还是会露出真切的笑容。
“小徐来啦,快坐,外面冷吧?”外公颤巍巍地给他倒茶。
一诺.徐必成不冷,外公您坐着,我来。
徐必成接过茶壶,动作熟练自然。
他陪着外公下几盘象棋,听老人絮叨着街坊邻居的琐事,或者最近电视里看的戏曲。
两人之间有一种默契的回避,很少主动提起那个名字,但那个存在,如同房间里无形的大象,是彼此心底最柔软也最疼痛的角落。
只有当徐必成帮忙整理房间,看到柜子上那张顾安诺高中时的毕业照时,外公会停下絮叨,望着照片出神,然后轻轻叹一口气,用苍老的手抹一下眼角。
徐必成则会默默地将照片擦拭干净,放回原处,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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