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故障月光**

程默在便利店暖黄色的灯光下数着零钱，收银台边的电子钟显示2044年2月29日23:47。这是他第一百二十七次梦见这个场景——货架上即将过期的草莓牛奶，玻璃门外飘着那年罕见的春雪，以及那个穿着褪色JK制服的少女。

少女的鹿皮靴在瓷砖上敲出轻快的节奏，她怀里抱着三盒临期便当，发梢沾着未化的雪花。"再加这个。"她把草莓牛奶放在收银台上，手腕的银色电子表突然闪烁红光。

程默的瞳孔微微收缩。那根本不是电子表，而是星辰科技三年前淘汰的量子纠缠定位器。在他来得及后退之前，少女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温热的呼吸带着草莓糖的气息扑在他耳畔：

"影刃先生，你还要假装收银员到什么时候？"

货架上的罐头开始共振，程默看到自己的倒影在金属表面扭曲成无数个平行版本。最清晰的画面里，他正用水果刀刺穿少女的喉咙。

"别紧张。"少女舔了舔虎牙，"我是来应聘助手的，陈明教授说您需要个懂量子拓扑学的..."

警报声撕裂梦境。程默在国安局医疗舱惊醒，舱壁上用血迹画着草莓牛奶的简笔画。苏璃举着电磁脉冲枪站在舱门口，脚下躺着三具长着少女面容的机械残骸。

"第七次了。"苏璃踢开还在抽搐的机械手指，"这些仿生人都在重复相同的话：'教授在北极星咖啡馆等您'。"

程默擦掉嘴角的营养液。当他触摸医疗舱的触摸屏时，所有操作界面突然变成便利店收银系统，商品列表里赫然列着：

**"量子坍缩蛋糕 ¥42.00"**

**"平行宇宙草莓牛奶 ¥∞"**

**"观测者之泪（限量） ¥???"**

苏璃的枪口突然转向窗外。在三百米高的玻璃幕墙外，穿着JK制服的少女正倒立行走，她的长发在狂风中纹丝不动，电子表红光穿透暴风雪。

"这次不是仿生人。"程默扯掉身上的传感器，"是量子幽灵。"

少女的指尖在玻璃上划出冰晶公式，那是陈明在研究生时期未发表的论文《论时间晶体的情感载体可能》。当最后一个符号完成时，整面防弹玻璃碎成完美的六边形雪花。

"程默前辈。"少女跨坐在窗框，裙摆下的机械义肢闪着寒光，"2024年2月29日，您在便利店杀死我的概率是72.8%，但您选择了递给我纸巾——这是所有平行宇宙中唯一的例外。"

程默的星空戒指突然发烫。记忆碎片如利刃刺入脑海：血泊中抽搐的机械少女，她逐渐黯淡的电子眼里流淌着真实泪水的反光，以及自己颤抖的手正握着带血的量子切割器。

"那不是我..."他按住太阳穴，"至少不是这个时空的..."

少女突然扑进他怀里，后颈的接口刺入程默手腕。海量数据洪流中，他看见陈明在某个雨夜将哭泣的机械少女藏进便利店冷库，看见苏璃的芯片在某个分支时间线里长出粉色樱花纹路，最后看见自己——无数个自己在所有可能的结局里，都握着那盒草莓牛奶。

苏璃的子弹穿过少女眉心，却只是激起量子涟漪。整栋大楼开始像素化崩解，收银台的提示音在虚空中回荡：

**"感谢惠顾，您的人生余额已不足。是否续费？"**

当黑暗吞噬一切时，少女的声音在程默意识深处轻笑：

**"下次请记得找零哦，影刃先生。"**

---

国安局废墟深处，周毅的轮椅沉入血池。在他腐烂的掌心，攥着半张便利店小票，商品栏模糊地印着：

**"救赎 ¥1"**

**"谎言 ¥0"**

**"月光（故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