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将尽时

"就...音乐室吧。"张真源领着路，心脏砰砰直跳。他的音乐室从未有人进入，现在却要迎来一位访客和一架百年钢琴。

等仆人离开，宋亚轩迫不及待地打开琴盖，修长的手指在泛黄的象牙琴键上轻抚而过。"音准可能不太好了，"他歉意地说，"很久没调了。"

"为什么要带这个来？"张真源忍不住问，"我家有三角钢琴..."

宋亚轩抬头，眼神柔和："因为这是母亲弹过的。我想...也许你会理解。"他轻轻按下中央C键，略微走音的音符在房间里轻轻震动，"她去世前最后一晚，弹的就是这架琴。"

张真源胸口一紧。他突然明白了这份礼物的重量——宋亚轩在分享他最珍贵的记忆。无言的共鸣在两人之间流淌，比任何话语都深刻。

"我带了乐谱，"宋亚轩打开蛋糕盒，里面竟是厚厚一叠发黄的乐谱，"舒伯特的《阿佩乔尼奏鸣曲》，大提琴和钢琴的。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试试？"

张真源的手指微微发抖。这首曲子他练习过无数次，却从未与人合奏。他默默取出自己的大提琴，调整琴凳，避开宋亚轩期待的目光。

"我先警告你，"他低声说，"我...不太擅长配合。"

宋亚轩只是微笑："没关系，跟着感觉走。"

钢琴的前奏响起，温暖而忧伤。张真源闭上眼睛，让琴弓自然地落在弦上。起初他有些迟疑，但很快，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他能感觉到宋亚轩的呼吸节奏，能预判每一个音符的转折。他们的音乐交织在一起，如同两条溪流汇成同一条河。

最后一个音符余韵未消，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张真源睁开眼，发现宋亚轩正凝视着他，眼中闪烁着他读不懂的情绪。

"太完美了，"宋亚轩轻声说，"就像...我们认识了一辈子。"

张真源耳尖发热，低头整理琴弦掩饰自己的慌乱："你的钢琴...弹得很好。"

"不如你的大提琴。"宋亚轩合上琴盖，"饿了吗？我还带了点心。"

他们转移到客厅，宋亚轩变魔术般从那个"蛋糕盒"里继续掏出各种精致小食——马卡龙、巧克力松露、甚至两小瓶深红色液体。

"别担心，是合成血，"宋亚轩眨眨眼，"法国最新配方，加了香草和肉桂。比那些冷冰冰的血袋强多了。"

张真源小心地尝了一口，味蕾立刻被丰富的层次感征服。这确实远胜家族血库中单调的供应。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人类的东西？"他忍不住问。

宋亚轩靠在沙发上，姿态放松："我在人类世界生活过几年。父亲觉得我需要'体验生活'。"他做了个夸张的引号手势，"其实是因为家族内斗，把我送走比较安全。"

张真源惊讶地放下杯子。吸血鬼家族通常严密保护后代，很少让他们接触人类世界。

"那段时间我白天上学，晚上学习控制嗜血冲动，"宋亚轩继续说，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交了些人类朋友，甚至参加了几场钢琴比赛——当然，用假名和特殊防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