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
张真源默然走到会议桌对面，隔着一个最礼貌也最疏远的距离，坐了下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无形的、厚重的墙，已经立在了他们之间。
其他参会人员陆续到场，会议室里渐渐热闹起来。项目负责人开始介绍背景和合作方，当介绍到张真源和宋亚轩分别是双方团队的核心负责人时，两人不得不再次抬起头，面向众人。
“张经理，宋设计师，这次项目的视觉传达和用户体验部分，就需要二位紧密合作，多多沟通了。”负责人笑着说道，语气充满期待。
“一定。”张真源率先开口，声音是职业化的沉稳，他甚至强迫自己对着宋亚轩的方向，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客套的微笑。
宋亚轩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唇角也勾起一个几乎完美的、弧度一致的微笑。
“没问题，我们会好好‘沟通’的。”他应道，声音清朗，听不出任何情绪。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看似和谐的职业笑容下，掩盖着的是怎样一片惊涛骇浪过后的狼藉，以及那尚未理清、也不知该如何安放的过去。
会议在继续，专业的术语和讨论在会议室里回荡。
张真源发言时，宋亚轩会礼貌地看着他，眼神专注，仿佛在认真倾听每一个字，但当他无意中看过去时，总能捕捉到那眼神深处一闪而过的、难以捉摸的东西。
而当宋亚轩阐述他的设计理念时，张真源注意到，他说话时右手会无意识地轻轻转着左手无名指——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小动作。这个发现让张真源心头一涩，他居然……还记得。
一场会议，表面上风平浪静，专业高效。
只有他们两人在流动的空气里，捕捉着那些只有彼此才懂的、微妙而尖锐的信号。
像一场无声的博弈，也像一次小心翼翼的试探。
项目，开始了。他们的故事，似乎也被迫翻开了谁也无法预料的新篇章。
项目启动会后的第一次小组讨论，气氛比预想的还要微妙。
会议安排在宋亚轩公司的一间小型会议室。张真源带着资料推门进去时，宋亚轩已经和团队的另外两名设计师在了。他正俯身在一张铺开的概念草图前，用笔尖点着某个部分低声说着什么，侧脸专注，鼻梁在灯光下投下清晰的阴影。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目光与张真源接触了一瞬，随即不着痕迹地移开，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下进来的是谁，然后继续对团队成员说：“这个交互节点的引导不够清晰，用户可能会在这里产生困惑。”
公事公办，冷静得仿佛咖啡馆里那个情绪失控的人从未存在过。
张真源默然走到会议桌另一边坐下，将自己带来的资料放在桌上。他能感觉到自己手心的微潮。这种刻意的、全方位的忽视，比直接的愤怒或指责更让人难受。
讨论开始了。双方就产品初期的用户流程和视觉风格方向交换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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