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的实验室,甜腥红色的液体在烧杯中咕噜咕噜作响
“浓度还差0.7%。”萨尔瓦托的白手套敲了敲数据板,“孩子们明天必须感觉到‘幸福’。”
与此同时,楼下传来《铃儿响叮当》的歌声。这歌声透过通风管道,刺入研究员约瑟夫的耳朵,一滴冷汗混着这股声音滴进试管。
“吱嘎”
塞尔吉奥突然推门而入:"父亲,派对蛋糕的糖霜配方错了。"
"错在哪?"
“不知道…或许’幸福剂‘少了5g”他递过修正后的食谱“这样能确保在唱完《平安夜》后立刻感到「幸福」见到「天使」”。
萨尔瓦托微笑:“去给可爱的孩子们发礼物吧,注意手套上别碰到糖霜。”
歌声才刚刚结束,女人们迈着有秩序的的步子走过来,与之不同的是孩子们的笑声
“莉莉!亲爱的院长又送了红丝绒蛋糕,这简直是每年我最期待的活动!”声音的主人是安妮,她亮亮的眼睛紧盯着蛋糕
“啊…”洁莉卡顺着她的眼光看去“今年的蛋糕为什么比铃铛还红?”
“别管那些啦!在这破地方,有东西吃就可以了”
洁莉卡还呆愣着,回过神来已经被拉着跑向蛋糕,成了领蛋糕大队的第三个孩子,前面的安妮蹦蹦跳跳
“期待吗!——莉莉你说呀说呀,多漂亮的蛋糕呀!”
“呃…”洁莉卡吸吸鼻子,一丝奇怪的腥味钻进鼻腔,但仅一丝丝,更多的味道好像被孩子们的欢呼盖了过去。
是天使红丝绒吧?她如是想着。
很快她来到蛋糕前面
“孩子,快享用吧,独一无二的红丝绒蛋糕。这是院长送给你的”
“姐姐,为什么你胳膊上粘着覆盆子片?今晚的水果有覆盆子吗?”
礼堂很吵,绝没有第二个人听见她的话。
女人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霾,很快又眯起眼“小孩子长大就知道了。”
“莉莉”混着破木桌子的嘎吱声,脆亮可爱的声音响起“这边!”
洁莉卡挨着安妮,坐下就盯着蛋糕看,好像想从里面盯出什么来。那蛋糕颜色如此鲜艳,浓烈的甜味扑鼻而来,就像——
“莉莉?”
被打断思绪的洁莉卡呆呆的看着她,眼睛像一潭死水。
“在想什么呢,宴会要开始了。”
“没什么。”
去年圣诞她亲眼见到了圣诞老人,难道这次蛋糕里能藏着个能许愿的神灯吗?她最喜欢灯神了。
“孩子们”
舞台亮灯了,台上的身影有些模糊,孩子们看不太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聚光灯太亮。
“都坐回自己的位置了吗——平安夜来咯,应塞尔吉奥院长的慈善决定——这次的蛋糕由顶级厨师亲手制作,开始享用吧!”
话音刚落,几乎是瞬间,刀叉碰撞的声音混着腥甜的劣质奶油气味充斥整个大厅。洁莉卡的叉子悬在蛋糕上方,奶油渗出蛛网般的红丝。
“快吃啊!”安妮的嘴角挂着淡红色汁液,“许愿要诚心!”
腥味突然尖锐的刺破她的鼻腔,洁莉卡抬头,正撞见女人胳膊上的“覆盆子片”渗出的汁液,瞬间融进蛋糕糖霜。
地下室,塞尔吉奥的白手套按下计时器。
《平安夜》的背景尾音中,第一个孩子捂住喉咙倒地。
通风管的网格后,他的瞳孔倒映着数据屏上的数字:〖死亡率5.0%——慈善报告审核通过。〗
回到大厅
洁莉卡呢,她可没注意到角落里的同学,她只看到安妮狼吞虎咽,瞳孔变成了奇异的彩色。瞳孔不断放大,在白色的眼球里扩散,直到整个眼球都布满五彩的蜘蛛丝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安妮一定是见到灯神了,才那么开心,以至于表情都控不住!!!
犹豫着,又想到塞尔吉奥院长的怒容,她颤抖着插了一块往嘴里送
甜腻的腥味马上爬满整个口腔——可那奶油不像奶油,像一只恶心的红色蜘蛛。滑进食管的瞬间,洁莉卡的视野突然坍缩成隧道。
在她身旁,安妮又变了,她的瞳孔正在融化——像被泼了颜料的雪,虹膜分裂成蛛网,最终吞噬整个眼白。她的嘴角仍挂着笑,牙齿却咬穿了舌头,这一定是见到了灯神。
“灯神……是灯神!”洁莉卡刚想尖叫,但喉管里喷出的是粉红色泡沫。
礼堂的灯光扭曲成旋涡,那个白衣老人飘近时,她分不清是院长,还是灯神。
塞尔吉奥的白大褂染着蛋糕糖霜的淡红,手里平板显示着【99.0%死亡率】,正透过网格俯视这场"慈善演出"。
安妮的影像呈现在平板式,她的颈椎不正常的后仰,像是在膜拜神的降临。
“许愿吧,孩子”低沉的声音嗡嗡响,“比如……活下去”
洁莉卡的手指发狂的抠进喉咙,挖出半凝固的奶油块——那上面粘着一小片“粉红色奶油”
地下室的警报突然响起。
“父亲,有个误差。”塞尔吉奥皱眉看着洁莉卡痉挛的躯体,“7号受试者的耐药性超预期3秒。 ”
萨尔瓦托头也不抬:“那就把她的数据记入下次实验的变量。”
当洁莉卡的瞳孔也开始扩散,她听见通风管传来《铃儿响叮当》的变调电子音。
那是塞尔吉奥用实验室警报器演奏的——
为了庆祝【D-天使药剂】达到93.7%预期有效率。
在洁莉卡看来,也可能是庆祝自己看到了灯神。毕竟现在飘飘欲仙的感觉,除了是看到了灯神许愿成功了,还能是什么
最后一个念头闪过:明年的圣诞蛋糕,会不会用她当糖霜?或许,她能成为漂亮的鲜红色呢?
“父亲…洁莉卡居然还保持着生命体征。”
一群清洁工有条不紊的清理着大厅宴会过后的一片狼藉,唯有洁莉卡躺在塞尔吉奥身边的床上
“正常”
萨尔瓦托头都没抬
“存活率控制在1%,有活下来的个例也很正常”
“可是父——”
说了一半的话被萨尔瓦托的目光截断,令他不禁抖了一下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