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兰早已醒来。她站在衣柜前犹豫不决,手指在一件件衣服间游移。
"只是见个国际刑警而已,又不是约会..."她自言自语着,最终还是选了一件淡蓝色的连衣裙——新一曾经说过喜欢这个颜色。
楼下传来父亲罕见的早起动静和杯盘碰撞声。兰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刘海,这才下楼。
"早啊,爸爸。你今天起得真早。"兰走进厨房,看见小五郎难得地穿着整齐,正在笨手笨脚地准备早餐。
"那个铃木老头说高木警官九点就到。"小五郎嘟囔着,"我可不能让国际刑警看到名侦探毛利小五郎邋遢的一面。"
兰接过父亲手中的煎铲:"我来吧,你去整理一下领带,都歪了。"
小五郎嘟囔着走向洗手间,兰则熟练地翻动着平底锅里的鸡蛋。门铃就在这时响起。
"这么早?"兰看了眼挂钟——八点四十五分。她关掉炉火,快步走向门口。
打开门的瞬间,兰的呼吸微微一滞。
站在门外的是一位穿着深蓝色西装的年轻男子,棕色的短发微微卷曲,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嘴角挂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他胸前别着国际刑警的证件,上面清晰地印着"高木涉"三个字。
"早上好,毛利小姐。"他的声音温和而低沉,"我是国际刑警组织的高木涉,与令尊约好九点见面。我是否来得太早了?"
兰眨了眨眼。这位警官的外貌普通,毫无特点,但她却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尤其是他站立的姿势——微微倾斜的重心,左手习惯性插在口袋里。
"不,您来得正好。"兰侧身让出路,"请进,高木警官。我父亲马上就好。"
"高木涉"迈步进入事务所,兰注意到他走路时肩膀的轻微摆动方式,还有那种不自觉观察周围环境的眼神——简直和新一一模一样。
"咖啡还是茶?"兰问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咖啡,谢谢。黑咖啡就好。""高木涉"回答,目光扫过事务所的每个角落,最后停留在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上——那是高中毕业时兰和新一的合影。
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跳突然加速。她故意问:"高木警官对这张照片感兴趣?"
"只是觉得...很青春。""高木涉"推了推眼镜,迅速移开视线,"那位是...?"
"我的青梅竹马,工藤新一。"兰仔细观察着警官的反应,"他现在是个侦探,经常协助警方破案。您在国际刑警组织...没听说过他吗?"
"高木涉"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抱歉,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就在这时,小五郎从里间走出来,夸张地清了清嗓子:"啊,高木警官!久仰久仰!"
兰退到一旁准备咖啡,耳朵却竖起来听着两人的对话。
"关于'怪盗乌鸦',国际刑警组织掌握了哪些情报?"小五郎开门见山地问。
"高木涉"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叠文件:"过去三个月在欧洲的五起案件,手法完全相同。现场没有指纹、没有DNA,监控要么失灵要么只拍到一个模糊的黑影。唯一的标志就是这张扑克牌。"
兰端着咖啡走近,看到文件上是一张黑桃A的照片,牌的边缘有一行小字:乌鸦的盛宴才刚刚开始。
"这次铃木先生收到的预告信,措辞与之前一致。""高木涉"接过咖啡,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兰的指尖,两人同时像触电般缩回手。
"谢谢。"他低声说,眼睛却不敢直视兰。
兰的心跳漏了一拍——新一紧张时也会有同样的反应。
"根据我们的分析,'怪盗乌鸦'很可能会在宝石展出的最后一晚行动。"警官继续道,"我们需要提前布置——"
他的话被突然推开的门打断。铃木园子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兰!我听说——哦,抱歉,我不知道你有客人。"
"园子..."兰无奈地叹气,"这位是国际刑警组织的高木警官,来协助爸爸保护'海妖之歌'的。"
园子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国际刑警?哇,好酷!"她凑近打量"高木涉","不过...你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高木涉"不自在地往后仰了仰:"我想我们没见过面,铃木小姐。"
"你怎么知道我姓铃木?"园子眯起眼睛。
兰注意到警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毛利小姐刚才这么称呼你的。"
"哦..."园子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了兰,我查了叔叔说的那件事。十年前确实有个类似的案子,当时工藤叔叔还专门写了一篇关于那个案子的文章呢!"
兰手中的托盘差点掉落:"新一的爸爸?"
"对啊!"园子掏出手机,"我让秘书找到了当年的报纸。看,就是这个'午夜乌鸦'案,手法和现在这个'怪盗乌鸦'几乎一模一样!当时被盗的是英国王室的一颗红宝石,现场也留下了扑克牌。"
"高木涉"突然站起身,几乎是抢过园子的手机:"能让我看看吗?"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三人都愣住了。警官尴尬地咳嗽一声:"抱歉,职业习惯。"
兰凑过去看那张模糊的报纸照片,上面是年轻些的工藤优作站在警戒线外,标题写着《名侦探作家遭遇滑铁卢:"午夜乌鸦"案成未解之谜》。
"奇怪的是,""高木涉"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这是新一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当年的案子发生后不久就停止了,没有任何后续..."
"据说是因为犯人死了。"园子耸耸肩,"我叔叔说,当时有传言称那个'午夜乌鸦'是某个秘密组织的成员,后来在内部斗争中丧生。"
兰注意到"高木涉"的手指突然停住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高木警官,你没事吧?"兰轻声问。
"没事。""高木涉"猛地站起身,"抱歉,我突然想起有个重要电话要打。能借用一下阳台吗?"
不等回答,他已经大步走向阳台,关上了玻璃门。透过窗帘,兰看到他掏出手机快速拨号,表情异常严肃。
"真是个怪人。"园子撇撇嘴,"不过挺帅的,有种冷峻的魅力。"
兰没有回应,她的目光无法从阳台上那个身影移开。他说话时的手势,皱眉的样子,甚至是整理领带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小锤子,敲击着她的心脏。
十五分钟后,"高木涉"回到室内,表情已经恢复平静:"抱歉,工作上的急事。毛利侦探,能否请您带我去铃木先生的博物馆看看?我需要熟悉一下场地。"
"当然当然!"小五郎抓起外套,"兰,你也一起来吧,多一双眼睛总是好的。"
三人正准备出门,兰的手机响了。是一条来自新一的短信:"听说国际刑警去你们那了?小心点,别太相信他们。最近有个犯罪集团专门冒充执法人员。——新一"
兰盯着手机屏幕,又抬头看看走在前面的"高木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心头蔓延。
铃木次郎吉的私人博物馆位于东京市中心一栋现代化大楼的顶层。电梯门一打开,兰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整个楼层被改造成一个巨大的展览空间,中央是一个圆柱形防弹玻璃展柜,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颗深邃如海洋的蓝宝石。
"这就是'海妖之歌'。"铃木次郎吉骄傲地介绍,"传说它曾属于古希腊的海妖,能通过歌声迷惑水手。当然,这只是传说,但它确实有独特的光学特性——在特定角度下,内部会呈现类似声波的图案。"
"高木涉"凑近展柜,眼镜片反射着宝石的蓝光:"安保系统是?"
"最顶级的。"铃木次郎吉按下遥控器,四周立刻亮起密密麻麻的红外线,"激光网格、震动感应、温度控制,还有二十四个高清摄像头。除非他能变成空气,否则绝无可能得手。"
兰注意到"高木警官"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是新一听到挑战时特有的表情。
"怪盗乌鸦从不强行突破安保。""高木涉"绕着展柜慢慢走着,"他擅长的是制造混乱,转移注意力,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取走目标。在欧洲的案件中,他甚至曾经伪装成安保人员,在警察眼皮底下拿走珠宝。"
"所以我们才需要你的专业建议。"铃木次郎吉说。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高木涉"仔细检查了博物馆的每一个角落,提出了一系列改进建议。兰默默跟在后面,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当他蹲下检查通风口时,后颈露出的一小块皮肤让她瞪大了眼睛——那里有一个淡淡的疤痕,形状像个月牙。那是新一小学时从树上摔下来留下的。
"兰?你在发什么呆?"小五郎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没什么,爸爸。"兰勉强笑了笑,"我只是在想...新一如果在的话,一定会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
"那小子..."小五郎哼了一声,"整天神神秘秘的,谁知道他在忙什么。"
"高木涉"背对着他们,肩膀明显僵硬了一下。
检查结束后,铃木次郎吉热情地邀请他们共进午餐。在餐厅里,兰故意坐在"高木涉"对面,时不时抛出一些问题。
"高木警官是什么时候加入国际刑警的?"
"三年前。"
"之前是在日本警视厅工作吗?"
"不,直接考入的国际刑警组织。"
"您认识白马探警官吗?新一说他也是国际刑警。"
"高木涉"的筷子停顿了一下:"不同部门,不太熟。"
每回答一个问题,他的表情就僵硬一分。兰几乎能感觉到他筑起的高墙。
午餐后,铃木次郎吉和小五郎去讨论安保细节,留下兰和"高木涉"在餐厅外的花园里等待。
"毛利小姐似乎对国际刑警很感兴趣。""高木涉"打破沉默,目光落在远处的喷泉上。
兰摘下一片树叶,在指间揉搓:"只是好奇而已。新一经常说起各种案件,所以..."
"你很关心他。"这不是个问题。
"他是我重要的人。"兰直视着警官的眼睛,"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来。"
"高木涉"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秒:"人总是会变的。有时候...保持距离反而是保护。"
"保护谁?"兰追问,"他自己,还是...他在乎的人?"
警官没有回答,只是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眼睛。这个动作如此自然,如此熟悉,兰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高木警官,"她轻声说,"如果有人...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隐藏真实身份,你觉得他应该告诉最亲近的人吗?"
"高木涉"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深不可测:"那要看...知道真相是否会给他们带来危险。"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兰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高木涉"看了眼来电显示,表情骤变:"抱歉,我必须接这个。"
他走到几步外,兰只能听到零碎的词语:"确认了吗?...同样的标志?...通知当地警方不要轻举妄动...这可能只是诱饵..."
通话结束后,"高木涉"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他转向兰:"抱歉,有紧急情况。请转告毛利侦探,我必须立刻离开。明天我会再去事务所详谈安保计划。"
"出什么事了吗?"兰担忧地问。
"没什么,只是...工作。""高木涉"勉强笑了笑,那笑容却让兰的心揪了起来,"记住,毛利小姐,最近不要独自去偏僻的地方,晚上检查门窗...如果看到可疑人物,立刻报警。"
"你在担心什么?"兰上前一步,"这不仅仅是关于宝石盗窃,对吗?"
"高木涉"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包含着太多兰读不懂的情绪:"保护好自己...为了...为了关心你的人。"
说完,他转身快步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林荫道的尽头。
兰站在原地,手中紧握着那片树叶。她掏出手机,拨通了新一的号码。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地上有个闪光的东西——是"高木涉"的钢笔,可能是不小心掉落的。兰捡起来,发现笔帽上刻着一行小字:给新一,17岁生日快乐。——兰
她的血液瞬间凝固。这是她三年前送给新一的生日礼物,他从未离身过。
远处传来父亲呼唤的声音,兰机械地将钢笔放入口袋,心中翻涌着无数疑问和一丝隐约的恐惧。如果"高木涉"就是新一,为什么要伪装?他在害怕什么?更重要的是——那个让他如此紧张的"紧急情况",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