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张真源穿着浴袍走出浴室。
刘耀文已经换了家居服,靠坐在床头看平板电脑上的财经新闻。听到动静,他抬眼看过来。
刚洗完澡的张真源,皮肤被热气蒸得泛着淡淡的粉色,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前,水珠顺着脖颈滑进浴袍的领口。他的眼睛因为热气而显得氤氲,嘴唇也比平时红润许多。
刘耀文的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过来。”他放下平板。
张真源僵硬地走过去,在离床两米的地方停下。
“怕我?”刘耀文挑眉。
“没有。”张真源低声说,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刘耀文嗤笑一声,掀开被子下床,径直走到张真源面前。两人身高差了将近十厘米,刘耀文完全将他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张真源,我们要做三年夫妻。”刘耀文的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摩挲着他细腻的皮肤,“这三年里,你要学会适应我的存在,适应我的触碰,适应我的……一切。”
他的另一只手揽住张真源的腰,将人带进怀里。
“今晚,先从习惯同床共枕开始。”
张真源的身体瞬间僵硬,他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但手抵在刘耀文胸前时,又无力地垂下。
他不能反抗。
契约上白纸黑字写着,他不能拒绝刘耀文的“合理要求”。而同床,显然是婚姻中最“合理”的要求之一。
“乖。”刘耀文似乎对他的顺从很满意,揽着他走向大床。
张真源被按坐在床边,刘耀文从另一侧上床,自然地将他拉进怀里,关掉了床头灯。
黑暗中,张真源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传来的体温,能听到刘耀文平稳的呼吸声,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
这个怀抱很温暖,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如果不是他清楚知道,这只是一场交易的话。
“睡吧。”刘耀文的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模糊,“明天还有很多事。”
张真源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滑落,浸入枕套。
而在他身后,刘耀文在黑暗中睁着眼,感受着怀里人轻微的颤抖,眼神复杂。
这个张真源……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他原本以为,张家送来的会是个被宠坏的公子哥,或者是个精于算计、一心想攀高枝的投机者。
可这个年轻人,太干净了。
干净的像一张白纸,眼睛里还保留着未经世事的天真和脆弱。被强迫时的那种绝望和屈辱,真实得让人……心软。
刘耀文皱了皱眉,将那一丝不该出现的情绪压了下去。
不过是个交易对象罢了。
三年而已。
次日,民政局
拍照时,摄影师笑着说:“两位靠近一点,对,新郎表情不要这么严肃,笑一下嘛。”
张真源努力扬起嘴角,却比哭还难看。
刘耀文则始终面无表情,只是在摄影师按下快门的瞬间,伸手揽住了张真源的肩膀。
“咔嚓。”
红底照片上,一个面无表情的俊美男人,和一个笑容僵硬的清秀青年。不像新婚,倒像是被绑来拍证件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