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凤凰

蒙恬将军与彦祖先生匆忙咽下几口干粮，未作多歇，便领着三百人的队伍再度踏上征程。这队伍人数虽不庞大，但亦不可谓稀少。

一路行进，四周宛若死寂的深渊，连虫鸣鸟叫都消匿得无影无踪，唯余他们脚步踏在枯叶上发出的“沙沙”声，在空旷中回荡。时间紧迫，任务如山，蒙恬不敢有片刻松懈，手中刀挥舞，“咔嚓咔嚓”地劈开面前的荆棘枝桠。

“彦祖先生，再过一刻钟就能到山顶了，县城也快能瞧见喽。”蒙恬打破了沉默，他刚从探子处得来消息，便急吼吼地告知彦祖先生。

“蒙将军啊，”彦祖先生眉头紧锁，眼睛滴溜溜地环顾四周，“眼下既不是寒冷的冬季，也不是初春时节，可这林子里愣是连一只飞鸟都瞅不见，半点声响都没有，你不觉得蹊跷么？”

“会不会是我们身上的气息把它们都吓跑咯？”蒙恬挠了挠头，嘴里这么说着，心底却暗自思忖彦祖先生定有别样的发现。

“古书有云，飞禽走兽最会躲避灾祸。与其信那凤凰涅槃的传说，还不如说这儿即将有大灾难降临。”彦祖先生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因不确定而生的不安。“将军，你就没寻思过可能是埋伏不？”蒙恬压低声音，道出了心中的疑虑。

“绝不可能。这次行动是我们临时起意的，若真有人能算计到这地步，那我们怕是还没到山脚就遭了伏击了。就算在山顶设伏，我们也能分散逃入山林。至少得有十倍于我们的兵力才有可能困住所有人；要是山脚下动手，我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果然平安到达山顶时，没发现任何埋伏的迹象。

“先生，就在那边！咋、咋回事？起火了？”蒙恬指着远处跳动的火光，声音里满是惊讶和疑惑。

“看来还来得及。”彦祖先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一路上紧赶慢赶，总算还能腾出工夫布置一番，看来老天爷终究还是给了他一线生机。

“蒙将军，光靠咱们这三百人不成，赶紧召集附近的村民吧，我们只有半天的时间了。”彦祖先生转身看向蒙恬，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容置喙。

蒙恬点头应允，毫不犹豫地遵从彦祖先生的指令。眼下的当口，只需要一个主心骨，而他甘愿做个辅佐者。

很快手下领着命令奔向四面八方，不一会儿工夫，近千名村民被聚集到了一起。

“乡亲们，这位是朝廷派来的蒙恬蒙大将军！”彦祖先生提高嗓门说道，“今日请各位帮忙灭火，救大家也是救自己。事情不复杂，就是打水扑灭火焰罢了。时间紧迫，请大伙立刻动起来吧！”

话音刚落，村民们纷纷响应，各自回家取来扁担水桶，“叮叮当当”的水桶碰撞声在井边此起彼伏，在紧张的气氛中显得格外清晰。

“彦祖先生……这样真的能灭火么？”蒙恬盯着不远处那团诡异燃烧的蓝色火苗，心底泛起一丝忧虑。走近后愈发感觉怪异，那些火焰不像寻常燃烧，反倒像是喷涌而出一般。

彦祖先生自然晓得这些水无法真正浇灭火焰，但此刻他另有盘算。“蒙将军，世间有一种奇异之气，它可以燃烧，甚至引发爆炸。”他缓缓开口解释道，“这气体通常藏于地下，这次恐怕被人释放出来了。我估摸着它应该会在一天内耗尽。”

“如果烧完了岂不是更好？”蒙恬不解地问。

“正是因为它会烧完，所以才需要这么多人手。”彦祖先生顿了顿，“一旦这种气体彻底释放，便会引发剧烈爆炸。它已经持续燃烧了近十天，威力绝非一般。”他的语气沉重，将内心的担忧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