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喉咙发紧,耳边只剩下自己...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铜镜中的三瞳面具人重复着那个诡异的问题:
"后生,可知观星者为何要剜目?"
我喉咙发紧,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声。祭台周围的七具尸骨姿势扭曲,指骨全部指向东南角那面刻着鬼宿星图的铜镜,仿佛在死前最后一刻仍在拼命警示什么。
白瑶站在我身旁,旗袍下摆无风自动,腰间的血玉泛着暗红的光。她的呼吸很轻,几乎像是屏住了气息。
"因为看见的太多。"她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楚辞·招魂》有言——‘豺狼从目,往来侁侁’,观星者窥天机,必以肉眼换天眼。"
铜镜表面骤然泛起涟漪,面具人的影像扭曲变形,像是被某种无形之力撕扯。其余七面铜镜同时映出白瑶的身影——但镜中的她穿着楚国巫女的服饰,左眼竟是一颗青铜铸造的假眼,瞳孔深处刻着细密的符文。
"操!"张魁猛地拔出军刺,刀锋在幽绿的磷火下泛着冷光,"这娘们不对劲!"*
"别动!" 齐羽一把按住他的手腕,脸色铁青,"那些尸骨……全是死在镜子前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最近的那具尸体穿着80年代的劳动布衣服,颅骨天灵盖上插着一把熟悉的青铜小刀——和爷爷当年随身携带的那把一模一样。
"吴家小子……" 铜镜里的声音忽然转向我,面具人的语调变得阴冷,"你祖父剜目保命,你可愿继其志?"
剧痛骤然刺入眼球,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钎捅进眼眶。视野瞬间染成血红,恍惚间,我看到爷爷跪在相同的位置,颤抖的手举起青铜小刀,刀尖对准自己的左眼……
"答案是北斗!"我嘶吼着,抓起青铜罗盘狠狠砸向主镜。
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嵌在盘面的陨铜颗粒突然迸发出刺眼的蓝光,在镜面上投射出完整的北斗九星图。
"轰——"
整间镜室剧烈震颤,青铜镜面纷纷龟裂,祭台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缓缓下沉,露出下方漆黑的阶梯。
白瑶踉跄着扶住我,她的左眼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镜中青铜眼的模样,瞳孔深处的符文闪烁着微光。
"你爷爷当年……止步于此。" 她低声道,嗓音沙哑得不像活人。
张魁突然暴喝一声,拽着我们猛地扑倒。
“嗖!"
一支弩箭擦着我的发梢钉入地面,箭尾系着的符纸无火自燃,瞬间烧成灰烬。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无数甲虫在爬行,又像是……
"守墓人。" 齐羽脸色惨白,指着阶梯下方,**"那些不是影子……是人皮俑!"
幽绿的磷火顺着阶梯蔓延上来,照亮了十几个佝偻的身影。
他们穿着不同年代的服饰——最前面那个甚至套着褪色的民国长衫,干瘪的脸皮上刺满朱砂符文,嘴角诡异地向上咧着,露出黑黄的牙齿。
"不是活人……" 白瑶的青铜眼泛起冷光,"是填了蛊虫的尸壳。"
她话音未落,那具民国人皮俑的腹腔突然鼓动,传出沙哑的楚地方言:
"屈氏守冢……生人献祭……"
张魁的军刺寒光一闪,最前面的三具人俑头颅飞起。但断颈处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密密麻麻的银白色线虫,落地便像活蛇般朝我们弹射而来!
"闭气!" 齐羽甩出三枚铜钱,钱币在空中爆开,炸出一片金色粉尘。线虫撞上金雾,瞬间发出油炸般的"滋滋"声,腐烂的鱼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我趁机翻开青铜匣子——里面只有半块残缺的玉璧,和一片刻满诡异纹路的青铜简。
简上的图案让我浑身发冷:
一个被青铜树枝贯穿胸腔的人,树枝末端开着七朵花,每朵花芯里……都嵌着一颗人眼。
"那是……我?"*白瑶突然捂住左胸,她的旗袍前襟渗出一片暗红,位置竟与青铜简上的图案完全吻合。
张魁的惨叫打断了我的思绪。
一具穿着90年代牛仔裤的人皮俑咬住了他的肩膀,伤口瞬间发黑化脓。更恐怖的是,张魁流出的血里竟然混着细小的青铜颗粒,在皮肤下形成树枝状的纹路!
"他体内有陨铜!"齐羽惊恐后退,"老张,你他妈到底——"
"轰!"
墓道深处突然传来爆炸声,气浪掀翻了所有人。烟尘中,一个穿破烂道袍的独眼老人缓步走出,手中铜铃每响一声,那些人皮俑就抽搐着后退。
"吴家小子……"老人的独眼里映着磷火,嗓音嘶哑如锈铁摩擦,"你爷爷欠的债……该还了。"
白瑶的身体猛地僵住,她的青铜眼珠疯狂转动,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屈师叔……不可能……您应该早在三十年前就……"
铜铃骤响,老人枯瘦的手指划过张魁的伤口,沾血在虚空中画出一道血符。
下一秒,张魁皮肤下的青铜纹路竟像活物般蠕动起来,顺着老人的手指钻了进去!
"三十年前滇王墓,你们张家的血引来了山鬼……" 老人冷笑,"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我死死攥住青铜简,突然发现背面刻着微缩地图——两条交错的红线形成衔尾蛇图案,交汇处标着一个古怪符号。
那符号……和齐羽偷偷塞进鞋跟的玉璧形状一模一样。
"墓下有墓!”我压低声音,"这是镜像结构的双子墓室!"
白瑶的青铜眼珠骤然收缩,她猛地抬头看向老人,嘴唇颤抖:
"你们……把‘她’藏在了下面?"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摇响了铜铃。
整间墓室开始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