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校园，天边泛着鱼肚白。林浩把钢笔放进王成掌心，金属的凉意让后者打了个寒颤。
"要是我今晚回不来，这个U盘里有全部证据。"林浩压低声音，晨雾在镜片上凝成薄霜。他整理领带的动作顿住，指尖触到领带夹后的微型摄像头，"他们以为我孤身一人。"
王成攥紧钢笔，喉结滚动两下："真要自己去？"
"赵磊约在城北废弃仓库，我查过那里去年发生过火灾。"林浩从背包里抽出雨衣，布料摩擦的沙沙声惊飞了窗外觅食的麻雀，"监控死角，适合做交易。"
手机震动打断了对话。陌生号码发来定位链接，时间显示11:58。王成盯着屏幕上的红点，忽然抓住林浩手腕："至少让我陪你到地铁站。"
"不行。"林浩甩开他的手，动作有些生硬，"你忘了上个月李总办公室的事？他们可能在监视我们。"他转身时，衬衫下摆露出一截绑在腰间的信号干扰器，银灰色外壳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暴雨在午夜准时降临。林浩踩碎水洼里的霓虹倒影，雨水顺着伞骨汇成银线。远处仓库铁皮屋顶被雨点砸出闷响，像无数面战鼓同时敲响。
生锈的铁门吱呀作响，机油味混着潮湿扑面而来。货架投下的阴影扭曲如怪物，纸箱突然抖动——老鼠窜过的动静让林浩后背一僵。他慢慢松开握着的录音笔，金属表面的冷凝水珠渗进掌心。
"小林啊，这天气真不适合做生意。"阴恻恻的声音从黑暗传来。三个男人从阴影里踱步而出，领头者故意撩起西装下摆，腰间枪套的金属扣在昏黄灯光下闪着寒光。
林浩摘下手套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腕内侧的微型投影仪微微发烫。"远洋资料在哪儿？"他扫了眼对方抛来的牛皮纸袋，飘落的照片上赫然是被修改过的招标文件。
"你们老板太没诚意了，这种假数据还想骗我？"林浩假装翻阅文件，袖口的钢笔悄悄扫描页面。笔帽反射的微光规律闪烁，暗示扫描进度已完成三分之二。
"小林，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领头者向前逼近半步，皮鞋碾碎地上玻璃碴。林浩后退时撞到生锈的传送带，铁链碰撞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要动手就快点，我还在等赵磊本人呢。"林浩突然冷笑，尾音未落，头顶灯泡忽明忽暗。借着这瞬间的混乱，他将钢笔滑进口袋深处，录音键的红点消失在黑暗中。
仓库突然陷入漆黑。林浩摸到墙角的油桶，用力推倒。液体泼洒的声响和重物坠地的轰鸣交织，混战中他猫腰钻进通风管道。身后传来咒骂和枪托砸墙的闷响。
雨水从破窗渗入，在监控屏幕上划出扭曲纹路。林浩踩着传送带残骸跃上二楼平台，铁链碰撞声掩盖脚步声。微型摄像头传回的画面显示某人身上的私人安保徽标——正是昨晚跟踪他的轿车所属公司。
通风管道尽头透出微光。林浩推开检修盖，暴雨冲刷着地面。他正要翻身跃下，黑色轿车却缓缓驶来。车窗降下，赵磊戴着白手套的手搭在车门上，袖扣闪着冷光。
"你拿到的只是十分之一。"赵磊晃了晃手机，屏保照片让林浩瞳孔骤缩——那是母亲年轻时的工作照，背景是早已拆除的海关大楼。
"有人比我们更不想让你知道当年的事。"赵磊的声音混着雨声，"你以为你知道全部？"轿车扬长而去，车轮碾过水洼，倒影中的海关大楼照片在手机屏幕上一闪而过。
校医院走廊，王成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天亮。充电线几乎被扯断，最新消息依然停留在昨夜23:47的"已读"状态。护士查房时，他看见玻璃窗映出自己通红的双眼。
闪回镜头：清晨五点四十三分，林浩浑身湿透地钻进宿舍。衬衫下摆沾着仓库铁锈，在床头灯下泛着暗红。他解开领带夹里的微型摄像头，发现表面多了一道陌生的刻痕——类似某种家族纹章。
电脑屏幕幽光闪烁，解码后的视频正在播放。模糊画面里，穿制服的年轻女人抱着婴儿走出海关大楼，胸前名牌被刻意打码。林浩攥紧口袋里的录音笔，指节泛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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