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过去。
两人的关系越来越近,直到后面偶尔还会一起约着去录音棚录歌。
比起偶像和粉丝,其实两人更像惺惺相惜的音乐人,尤其是这段时间张远的处境确实很难受。
尤其是有一晚,两人一起熬到深夜,张远迷迷糊糊在沙发上睡着了,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竟然抽泣着醒来。
最后,那晚他们没有再聊音乐。
两人靠着墙坐下,张远说了他这些年的难过。
或许如果没有那晚林噙夏的倾听,张远的情绪会憋在心里很久很久,又或许他那一瞬间的放弃会被放大无数倍,最后歌手张远这个名字便会消失在21年。
那个录音棚是他们两个一起合租的,不大不小,刚刚好够他们俩使用。
那天晚上,在录音棚里,林噙夏戴着耳机,反复调整着一段旋律,为后续的音乐节做准备。
“这段还是不太对……”
她喃喃自语,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
门被轻轻推开,张远探头进来:“你还在啊,忙吗?”
她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你怎么来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给你带了宵夜。”
她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接近午夜,肚子适时地咕噜了一声。
“谢谢。”她接过袋子,里面是她最喜欢的那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
张远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旁边,凑近屏幕:“在改什么?”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际,带着淡淡的木质香水味。
她的耳尖瞬间红了,两人很少有这么近的距离。
“在给新歌编曲……”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他点点头,突然伸手在键盘上按了几个键:“这里,试试这样?”
旋律流淌而出,比之前更加流畅。
她惊讶地看他:“你原来编曲这么厉害?我还以为你更擅长作词。”
他笑了:“略懂一二。”
“那你再帮我听听这整首歌呢,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动的。”
“好。”
两人并肩坐在电脑前,偶尔交流几句,十分默契。
夜深了,录音棚里只剩下他们和闪烁的屏幕,以及流淌着的音乐。
那天过后林噙夏负责的音乐会的几首音乐也正式敲定下来,紧接着就是紧锣密鼓的安排音乐会。
很巧的是,该次音乐会成功邀请到了张远。
音乐节的后台,林噙夏紧张地检查着设备,这是她第一次以制作人身份参与大型演出,手心早已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紧张?”张远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她点点头:“有点。”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怕,有我在。”
他的掌心干燥,还带着一丝凉意,奇异地安抚了她的不安。
几小时很快过去,演出很成功。
结束后,他们并肩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夜风轻柔。
“今天表现得很好。”张远突然说。
她转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谢谢。”她轻声说。
他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林噙夏,我们……”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们合作一首歌吧。”他最终说道。
她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低落:“好啊。”
好像内心有种期待的问题没有被问出来的失望,林噙夏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对劲了,变得越来越矛盾,敏感的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不只是工作上的合作。”他补充道,“我想和你一起创作,一起站在舞台上。”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好啊。”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正式开始了合作,联系的越来越紧密。
工作室里常常亮灯到深夜,两人为了一个音符争论不休,又因为灵感的迸发而相视一笑。
“感觉这里潮汐月亮、沙漠玫瑰会比较搭,你觉得呢?”
“嗯,放和声里吧。”
“可以可以。”
“不对,这里的调子感觉好熟悉,是不是有首歌用过?”
“我感觉没有,可能我没有听过那首歌,要不再试试。”
“好。”
张远发现,林噙夏工作时格外专注,眉头微蹙的样子可爱极了。
林噙夏则发现,张远对音乐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每一个细节都要完美。
某天深夜,他们终于完成了新歌的demo。
“听听看?”张远按下播放键。
林噙夏手捧着脸,笑里带着释然,“好。”
“风在屋檐藏了半首诗的温柔,
月光穿过你睫毛落成河流。
我数着秒针偷走时间的褶皱,
怕惊醒梦里那只,
正数星星的白色海鸥。
当所有灯火都学会低头,
只有你眼睛亮着不眠的宇宙。
如果候鸟终将告别沙洲,
让星吻你,代替我灼热的唇,
若某天季风吹散年轮的纹,
就捧起我心跳,
那是最固执的晨昏。
(当潮汐背叛了月亮)
(当沙漠遗忘玫瑰香)
我仍会是你无名指上,
那道晒不化的,光。
如果爱必须有个形状,
就折成你名字,
住在诗的最后一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