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

大家闹够了，称完体重又笑作一团，声音大得仿佛能把屋顶掀翻。直到张泽禹抬手看表，故作正经地咳嗽一声。

张泽禹各位，十一点了，再吵邻居要报警了。

众人这才意犹未尽地散去，各自回房。门一扇扇关上，走廊的灯光也一盏盏暗下来，像剧院的幕布缓缓落下。

苏新皓跟在朱志鑫身后，踩着朱志鑫的影子走。朱志鑫回头看苏新皓，嘴角还挂着没散尽的笑。

朱志鑫累不累？

苏新皓摇摇头，耳尖却泛着粉，像是还没从刚才被围观的羞涩里缓过来。

房门一关，世界瞬间安静。朱志鑫把灯调到最暗的一档，暖黄色的光晕像一层薄纱，轻轻罩在苏新皓肩头。朱志鑫抬了抬下巴，声音低而温柔。

朱志鑫去洗澡，水温我调好了，37度，不高不低。

苏新皓“嗯”了一声，从衣柜里拿出换洗衣物，脚步轻飘飘地往浴室走，像是踩在云上。

浴室门关上，水声响起，淅淅沥沥，像春夜的第一场雨。朱志鑫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落在门上的磨砂玻璃——暖黄的光透出来，映出苏新皓模糊的轮廓，小小的一团，像只正在抖毛的小猫。朱志鑫忽然觉得喉咙发紧，伸手松了松领口，喉结滚了滚，还是没忍住，低低地笑了一声。

水声停了。门被推开，热气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带着橙花沐浴露的甜。苏新皓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黑发走出来，发梢滴着水，顺着脖颈滑进睡衣领口，留下一道晶亮的水痕。苏新皓的睡衣是朱志鑫的，深灰色棉质，大了一号，领口歪歪斜斜地挂在锁骨上，露出小片被水汽蒸得泛粉的胸口。整个人像被热气熏软了，眼神懵懵的，带着点不自知的傻萌。

朱志鑫靠在墙边，目光落在苏新皓脸上，一寸不移。那双眼睛太亮，像是盛了整片银河，苏新皓被他看得手足无措，手指攥着衣角，小声嘟囔。

苏新皓你看什么呀……（尾音软得像棉花糖，带着点水汽的哑）

朱志鑫看我男朋友。（朱志鑫声音低哑，带着点笑意，伸手把人拉进怀里）

掌心贴上苏新皓的后背，隔着一层薄薄的棉质，能清晰地感觉到苏新皓皮肤上残留的温度，像一块刚出炉的牛奶面包，软、暖、还带着甜。朱志鑫低头，鼻尖蹭过苏新皓的耳廓，呼吸滚烫。

朱志鑫越看越喜欢

苏新皓被他抱得紧了，手指无意识地攥住朱志鑫肩头的布料，声音小小的，带着点羞。

苏新皓别闹……还没有洗澡

朱志鑫嗯，就抱一下。（朱志鑫嘴上这么说，手臂却收得更紧，像是要把人嵌进骨血）

朱志鑫低头，唇瓣擦过苏新皓的鬓角，一路往下，落在耳垂，轻轻咬了咬。苏新皓被朱志鑫闹得发痒，缩着脖子笑，声音软得不成样子。

苏新皓水快凉了，你快去洗澡吧

朱志鑫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指腹擦过苏新皓泛红的眼尾，声音低得近乎耳语。

朱志鑫等我

浴室门再次关上，水声响起。苏新皓站在原地，手指摸了摸被亲过的耳垂，热度顺着指尖一路烧到心底。苏新皓爬上床，把被子拉到下巴，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橙花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混着朱志鑫身上特有的冷杉味，像一张无形的网，把他整个人温柔地罩住。

水声停了，门被推开。朱志鑫走出来，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水珠顺着脖颈滑过锁骨，没入睡衣领口。他一边擦头发，一边看向床上——苏新皓安安静静地躺着，被子拉到胸口，露出小半张脸，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像两把小扇子。他的呼吸很轻，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像只熟睡的小动物。

朱志鑫站在床边，毛巾随手搭在椅背上，目光落在苏新皓脸上，一寸不移。那一刻，朱志鑫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像是漂泊多年的船终于靠岸，又像是寻了半生的拼图终于完整。朱志鑫轻声走过去，掀开被子上床，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一场梦。